福王和杜衡安慰几句后便离开了,福王有深意的瞅着杜衡,“贤弟两天没少忙活吧,你跑到终南山去也不跟为兄说一声,还得我白担心一场。”
“兄长有什么可担心的,我都这么大一人了,懂得照顾自己,况且又不是只有我一人上前,飞廉和蓝实陪着呢。”杜衡笑着回道到,彷佛真的为福王的关心感到高西似的。
福王神情微动,转了转眼珠子道,“身为你的兄长,终南山接连发生三起命案,危险之地最好还是少去,免得姓名难保。”
“近来,兄长想必烦心事不少,我的事情就不牢您费心了。”杜衡笑着打马哈哈,快速瞥了一眼福王,发现他脸色微变。
福王顿住步子问道,“贤弟话里有话?”
“我能有什么话呀,不过瞧着兄长脸色不好,想来是被烦心事困扰,多嘴说了这么一句,兄长多心了。”杜衡说完笑着离开了。
留下福王瞪圆了双眼,本想借收笼莫家打压墨云中,没想到莫家这么能折腾,这两天莫远志和周崇光一直不断在他耳边嗡嗡争吵,简直被他们烦死。
三日后便是品药盛会,虽然杭州城状况不断,但是人们过盛会的热情丝毫未减,街头至街为都已经挂上火红的灯笼。
杜衡主仆三人在街上走着,准备前往街尾的宝丰堂寻找杨大夫,却被拥挤的人群冲散了。杜衡费力挤在人群中张望,却半点飞廉和蓝实的身影也看不到,无奈只能随着人群往前走去。好巧不巧,居然在人群中碰到了忠良侯世子顾怀。
顾家祖德清明、家风雅正,不料顾老王爷去世后,顾家接连遭遇磨难,如今已是家道中落。依靠姐姐顾紫芙多年照拂,日子才勉强过的下去。顾紫芙嫁的是两淮都转盐运使柯少卿,算是个肥差,柯少卿对顾紫芙还算关爱,否则也不会一直关照顾怀。
顾怀文人风骨,清秀挺拔的身材,一板一眼的神情,初看让人觉得颇为严肃。杜衡打小不喜欢顾怀,觉得他空有文墨,为人固执无趣,不懂变通。不过两人的交集也仅限小时候,顾家家道中落后,两人极少见面,杜衡之所以一眼认出顾怀,无非是那挺的过份板正的身体,让人想忘记都难。
两人被人群挤到了边上,眼神交汇后都有些尴尬。杜衡注意到顾怀身后还站着一个人,此人腿脚有些不方便,身影让人有一股熟悉感。
“顾世子,好久不久。”杜衡收回目光,率先对顾怀问候起来。
“劳烦九二爷挂心,一切安好。”顾怀腰板挺直,俊朗正气的容颜已经不见方才的尴尬。
“世子为何出现在杭州城?”杜衡忽然对其身后之人好奇,“身后那位仁兄可是与世子一起的?”
顾怀见他问起落掌之,稍稍侧身,介绍道,“这位是在下的朋友,在下到杭州城为姐夫处理一些琐事,恰好遇上,一路相谈甚欢,没想到赶上人群拥挤。”
杜衡瞅着落掌之,总感觉在什么地方见过,却又想不起来。落掌之目光也落在了杜衡身上,师妹多次提及此人,据说是个脸皮极厚的粘人精。
“在下杜衡,敢问兄台高姓大名?”杜衡唇边带笑,一动不动盯着落掌之,似乎在等候他的回答。
“落掌之。”他如实相告。
杜衡面色不便,眸光微动,心中早已经对落掌之从头到脚盘亮个彻底。他沉静的伸出左手与落掌之相握,发现落掌之的右手比一般人要厚实的多,他不觉握紧了手掌,一边思索一边开口,“落兄何方人士?到这杭州城来,可是走亲访友?”
落掌之目光扫了一下杜衡,笑着回答道,“江湖人士,走亲。”
杜衡斟酌着放开了落掌之的双手,笑道,“杭州城最近不太平,落兄弟还是改日再来走亲吧。”
“多谢九二爷提醒,在下的亲人已经见过了。恰逢品药盛会,在下还想多逗留几天。”落掌之道。
杜衡心系江蓠,转身对顾怀道,“本王还有事,就此别过,咱们京城再聚。”
顾怀一本正经点头答应,杜衡离开前最后忘了一眼落掌之。
落掌之略有深意说了一句,“有缘再会。”
杜衡没有回答他,穿过人群到街对岸去了,飞廉和蓝实正在对岸焦急的寻找他的身影。
忽然,蓝实看到主子往这边走来,急忙迎上前,“可算找着了,爷到哪儿去了,让我们好找。”
“我方才碰上了顾怀,聊了两句。”杜衡看着拥挤的人群,心情郁郁道。
“人太多了,咱们还是抄小路吧。”飞廉望着不见头的人群,惆怅道。
三人千辛万苦挤到小路上,一个时辰后终于来到了保安堂。原本病人不断的宝丰堂此刻也是冷清的人。杨大夫在正在里间看医术,听闻杜衡来了,便出来迎接。
“九二爷今日不到街上看热闹,反而到我这来有何贵干呀?”杨大夫俯身给杜衡行礼。
“本王今日来是请大夫与我一同前往清溪镇的,江蓠在庄子上等着。”杜衡显得有些焦急。
杨大夫先是一愣,听到徒儿在清溪镇等着,一切都明白了。清溪镇和杨家村的事情想必杜衡已经完全知道了,没有必要再瞒着。杨大夫对胖伙计交代几句,便随着杜衡出去了。
一路上,杜衡总是无意中提及江蓠,从杨大夫口中打探江蓠的过往意图明显,杨大夫不痛不痒的答着,虽说都是有问必答,但都是些不着边际的话,根本打探不到任何有价值的东西。
杜衡有些懊恼,生气的看着杨大夫,“杨大夫就只有江蓠一个徒弟吗?她还有没有其他师兄弟?”
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了,杨大夫闻言并不先急着回答,“学医是个门道,里面弯弯腰腰曲折离奇,不是什么人都可以的。有医学天赋的很多,但能坚持下来的很少,江蓠在这方面是个好苗子。”
杜衡闻言看了杨大夫一瞬,“那便是没有咯,”他凑近些又问道,“依你看她现在的医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