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不通了，如果我和百花姐姐的魂力是合在一起的，那我是谁？有没有可能，其实我是百花姐姐，而你们错把我当成九尾狐了？”
他听了突然摇头一笑：“如果我连不同灵魂的气息都分不清楚，那该怎么办才好。”
是啊，他是最厉害的结魄师来着。
“可是她告诉我说，她说，她是你未过门的……妻子。”天啊，我要晕过去了，如果这碎片是我的，我自己居然说出这样的话，我的天……
“不必相信。”他干脆的回答倾刻让残念把我笼罩，我私心是多么希望他能说：“你不就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嘛。”
他没察觉到我的忧郁，继续在前头说道：
“魂力碎片依附在其它妖精身上太久，自然会沾染一些不净的气息，灵力过高者甚至会拥用自己的意识并企图摆脱束缚，反过来利用寄附者的弱点或他们所渴望的东西来蛊惑从而控制寄附者，更何况，你的魂力碎片中本身就混合了其他人的魂力，这种瑕疵会使灵力的逆反能量更强大，所以无论你听到它们在说什么，都不要信，亦不要与它们交流。平时多循脉，有利于净化灵力。这都是以前教你的东西，并不是没有意义。”
……反过来利用寄附者的弱点……用他们所渴望的东西……来蛊惑从而控制寄附者……而刚才我居然把那些蛊惑的内容说出来了，那不相当于告诉他我所渴望的东西是……成为他的……佛祖，救救我，请给我个天坑！
噗！脑门好像撞到东西，不会疼。抬头一个，是许久没撞过的师父的手臂。他正意料之中地看着我。
我愣愣地盯着他，希望从他脸上能看出他是否已经知道了我羞于让他知道又希望他能知道一点我内心渴望的东西的后脑怒或是不悦的一点蛛丝马迹。好在没有，他的表情并不像是知道了我的内心，就算是知道了，他也并没有不悦，我微微松了一口气。
他倾身下来，英俊的脸庞逼近在眼前，让我无比窒息，一丝极淡的微笑挂在他嘴角，仿佛嘲弄，此刻的师父看起来有些邪魅，若不是他的眼神清澈如水，这样的姿势和情景会太过勾人。
“师父，你……”我已经气若游丝。
“我在看你在看我做什么。”
“啊？”
他眼中泛起笑意：“你发呆的时候，就算是一块木头看起来都比你聪明。”
“啊？”
他眨了一下眼，感觉有一股清凉的风被扇动过来。
回过神后，他已经离我好两三步远了。
“这是你哥的原话。”他在前面说。
我哥？
这什么哥哥，绝对不是亲生的！
我忽然觉得自己很没出息，因此颓废起来，乌云密布地跟在他后面。想起刚才刚到梦墟，认为自己被抛弃的时候安慰自己的话。那时候觉得难过，就跟自己讲：他随时都可以轻易把你抛弃，你就是一块没有用处的抹布，而且你还没有立场有半句怨言，因为你们之间并没有必然的关系。是啊，如果不是梦月在这里，如果不是为了找回梦月救山夏，他还会不会跟下来？他为什么会来救你？为什么？答案肯定是否定的吧。如果是否定的话，我会因为失望和羞耻当场晕死过去吧。但这样得不到解答心中也猴挠得催人命，长痛不如短痛，干脆问个清楚，死个明白。也就这样，心底腾起一股牛蛮子劲，势头很猛地决定问个清楚。
“师父。”我暂钉截铁叫道。
他停下脚步侧头看我，秀长的眼眸中水色清锐。
我立马气势全消说：“没什么没什么！”
“剩下的碎片，”他继续说道：“都被隐藏在大陆各地强大势力所占据……你有没有在听？”
我摸着鼻子连声道：“有啊有啊，就是太认真听了，所以才不知不觉撞到师父，呵呵，呵呵。”
“说太多你一时也记不了，且一步一步来吧。”
嗯嗯嗯，反正这些我也不太关心，师父说怎么做就怎么做，我关心的是……
“那个，那个，百花姐姐啊……我是说那个碎片的声音听起来不像是坏人。”一只妖精跳出来指着我的鼻子骂：这就是你想问的吗，你这个没出息的家伙！
“如果坏人可以用听或是看出来，那世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被骗。”
“哦，这样说也有道理。”
那只烦人的妖精不放过我，在耳边时刻不停地挑衅：问啊，问出来啊，胆小鬼，没出息，有本事问啊，问问问问问……
“那你有没有未婚妻？”我被逼得不行，终于脱口问出，用的是蚊蚋一样的音量，八匹马拉的语速，模糊得连自己都听不清楚，仿佛那几个字像是几只蚊子叠成的罗汉那样重在一起地从我口中一次蹦出来。
他转过头来，好像没听清。
“哦，没什么。”
我正在心中为逃过想象中无法承受的尴尬一刻略略松了一口气时，听他云淡风轻地继续道：“如果你要问的是我有没有未过门的妻子……”
石化，准备晕倒。
“没有。”
没有比这样的时刻更安静或更喧闹了。
呵，深深舒一口气，我始知一直以来心中都有颗巨大的石头压着，不过就在刚才，它“簌”一声，化为乌有，别提多痛快啦！！我想吟诗，想起舞，想满世界地打转转，想高声呼喊出心中的窃喜，天啊，我高兴得快要飞起来了！
要命，这满是奇怪银鱼游弋的黑暗空间跟小册子写的一样唯美，适合表白，私定终身，私奔到月球。我原本就无限悸动的心中萌生出一千只小狐狸，在抓啊挠啊打滚啊卖萌啊，痒痒啊，要死啊，眼前都是那双修长漂亮的手啊，要不要牵啊。就一下，一下下……
最后我忍不住了，快走两步跟上去，爪子一伸……
“嘶--”洁白的丝绸袖子开了个大口子。
我看着勾在爪子间破裂的布缕，心头那一千只小狐狸瞬间石化。
“我不是故意的！”
他将衣服取下来，撑开，那口子大得能让山夏的头套过去。
面具遮着，看不出来他有没有在皱眉，或许有，或许没有，但是我害怕他生气，因为觉得我笨而生气。
连忙说：“我会补好的。”……虽然，我不会女红。
他的手在那裂口上轻抚过去，“你有话说？”
“没，没有。”
“那是故意来撕衣服的？”
“当……当然不是！我原本想……”原本想说什么来着？心头的一千只小狐狸此时都像被点了定身穴似的，硬跟得化石一般一动不动，我吞了吞口水，一点也没有缓解紧张的情绪，脑子里头忙成一锅粥，艰难地翻找着借口，支支吾吾道：“想……想问……师父受委托修复我魂魄，那……在完成之前，师父一定不会抛弃我……不是不是，是中途放弃，对不对？”
说完后悔！懊恼！想撞墙！如果他说“会”或是“不一定”呢？
他顿了顿，说：“你觉得呢？”
这是什么答案？
不过总比最坏的结果好，我稍稍松了口气。但真的每次单独跟他在一起，我都觉得自己要比往常笨上几分，头脑胀胀的，经常要做一些愚蠢的事或说一些说完就很想甩自己嘴巴的话来，比如说现在，我扑哧一下笑了，笑完觉得自己笑得实在莫名其妙，连忙说些什么化解一下尴尬，道：“刚刚来这里时，我以为师父不要我了呢。现在想想，如果师父真的不要我也是情有可缘的，这么笨又丑，要是我有这么个徒弟，也会很想甩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