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臣有事禀报,是关于二皇子的罪证。”周绍濠规矩地跪在皇上面前,双手递着奏折,说着这话脸色微红,心里微震的。
坐在龙椅上的黄色身影在听到弹劾二皇子的时候,他眉头紧皱,示意身边的公公把奏折呈上来。
屋子里寂静地连树叶飘落声都听得一清二楚,片刻后,皇上看完了奏折,眼里不屑地将奏折丢到周绍濠面前。看着他不解的眼神,皇上讽刺地问道:“你所说的话是否属实?你是怎样搜集二皇子的罪证,中间还有多少人插手这事?”
这?周绍濠为难地看着皇上,这事极为机密,不得向任何人泄露。可是皇上狠狠地盯着他,周绍濠感觉皇上好陌生,完全不记得他吩咐他所做的事。
“说?还有什么人参与?”皇上命令着他说出实情。
周绍濠隐约看到皇上脸色不好,想起他刚刚痊愈还没恢复过来,一时半刻记不起来也很正常,随即说出实情:“皇上,你不记得了吗?半年前,你召见臣、陈杰峰以及太师过来相讨如何揭发二皇子的罪证,你当时提供了不少线索给臣。只是事情过于复杂,太子还提起到汪贵妃背后的党羽,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将计就计地蒙混下去。这次证据确凿,是审问二皇子的大好时机,请皇上不要错过。”
周绍濠边说边浑身打颤,他第一次这么大胆,当着皇上的面请求皇上将二皇子抓拿,要是事情处理不好,他可逃不掉。
皇上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缓慢地走到他的身边,从鼻翼间冷哼了一声:“大胆,你竟敢诬告二皇子!你该当何罪?”
劈啪一声,周绍濠感觉头顶五雷轰顶,他越不理解皇上的意思。
皇上负着手,细细道来:“朕,相信自己的儿子。什么勾结党羽,叛乱作恶,全部都是你们联合诬告的。这么多年来,朕的二皇子是什么人品,朕比你们清楚。要是他叛乱,朕第一个饶不了他。”
说着,皇上抵着周绍濠的颔首,反问道:“这么多年来,外面的人有没有说过二皇子的绯闻?”
绯闻,这事的确没听到。周绍濠诚实地点点头。
“这诬告之罪可是太子在背后策划的?”周绍濠感觉不妥,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皇上质问道:“太子现在身在哪里?别告诉朕你不知道?不然你怎样与他合谋一起来诬告二皇子?”
看到这情况,周绍濠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看看皇上今天的表情,总是让人感觉怪异的,特别他的眼睛,看上去六神无主。
“皇上,你的眼……”周绍濠还没说完,门外被人推开了。扭头一看,是二皇子。刚才的对话,二皇子在门外听到一清二楚。他笑着向皇上行礼。
刚才的秘密多亏了王智英指使皇上,让他逼问着周绍濠说出真相,不然他到头来都不知道竟然是自己的亲爹暗中派人调查他。一股绝望的眼神示意着皇上,让他下令处死周绍濠。
“来人,赐酒!”皇上面无表情地回到座位上,眼睁睁地看着一杯毒酒摆在周绍濠面前。
周绍濠心里无底地看着皇上,换做以前他定会毫不怀疑地喝下眼前这杯酒,可今天皇上实在太反常了,他不敢接酒。眼神一瞄便看到王智英一副看好戏的心态,笑吟吟地看着他。他今天在这里,也实在太蹊跷了。容不得他多想,皇上放慢了语气,客气地说着。
“朕还得感谢你妹妹,正因为她医术了得,才让朕这么快恢复过来。朕是不会亏待她的,朕已经为她赐婚,让她嫁与容府公子容海丰!”
这是名副其实的奉旨成婚,皇上深处皇宫,可能不知道,周静喜欢的人是钟子灏,可是依皇上的性子,赐婚之前应当会询问当事人的亲属。今天听他一面之词,周绍濠倍感不安,要是让静儿知道了,她会怎样?
“喝下这杯酒吧,或许还来得及与你妹妹相聚一场。”沉默了片刻,皇上不紧不慢地威逼着,今天的酒,他必须要喝!
听皇上这么一说,周绍濠心里清楚地知道这酒有问题,可是他不喝,那他就抗旨,周府都会遭殃。要是他喝了,死的可是他,但至少不会牵连府里的任何人。权衡了许久,周绍濠迫于无奈,双手猛抖着茶杯,送到嘴边一饮而尽。
站在旁边观看的二皇子,嘴里勾起一抹微笑,这个局他赢定了。脑海里想着周绍濠毒发身亡的惨样,周府上下由喜事变成了丧事,但耐于圣旨,不知周府是如何对待的,这一场戏定会遭人话柄。要是今天周绍濠坚决不喝,二皇子也不会就这么算了,他想好了,就算强迫他喝,也不会这样让他平安回去,因为喔——他知道的太多了。想不到事情发展地挺顺利的,看来在皇权面前,他最终还是低下了头。
待周绍濠离去之后,王智英弯腰拾起奏折。待看完奏折后,他狠狠地捏碎了奏折。幸好他发现及时,也多亏了父皇神志不清,不然这奏折落在他人手上之日,也就是他王智英身败名灭之时。可惜啊,他注定是胜利者,因为这奏折已经毁了。
接下来,王智英则加派人手,务必全城搜查也要搜出皇兄的下落,一旦让他回宫,那他多年努力掩饰的罪行就会公众于天下。无论付出什么代价,绝不能让皇兄平安地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之内。
一直躲在门口看热闹的神秘人,知道王智英的所有计划,心急如焚地偷偷离开了。她离去的背影刚好被王智英不经意之间捕捉到了,他发飙地追出去看看来人是谁,凭感觉那人绝对是奸细之中的精英,埋伏了这么久他一点也不发觉。
待周绍濠急忙赶回周府时,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惊呆了。一大箱的金银首饰整整齐齐地从里面摆到外院。附近的邻居们个个围在门口观看,虽然皇上身边的红人公公早就走了,但还是止不住好奇心的外人,他们想挤破脑袋也要看看皇上送来的聘礼。
周绍濠费了些功夫才能进来,但越到里屋就越安静。他每走一步都戚着眉,里面连平时走动的丫环现在都不知所踪,远远地看见站在花园里的周静,他加快脚步地走过去。
周静在抬头之间看见面色黯淡的周绍濠往这边走来,她急忙走过去迎接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