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我们所遇见的，听见的，甚至看到的，都和我们所期许的，愿想的大相径庭。
浸泡在浴缸里很久，身体总算松弛下来，江语欣整个脑袋都有点恍恍惚惚起来，直到听到浴室门剧烈的敲击声。
“江语欣，你在浴室自杀呢？”
“你才自杀，小雯。”
“那你倒是吭个声啊，我刚喊你这么久。”秦雯雯的声音就在浴室外，满是水珠的玻璃门上看不到她的身影。
“出什么事了？”江语欣问。
“我要问你，你出什么事了？进去快一个小时了，还以为你想不开在里头自杀呢！”
“你才自杀呢，怎么了？”
“快点出来，我要上厕所，憋不住了！”
“奥，我出来了。”
哗啦啦——，江语欣从浴缸里站起来，光洁的酮体暴露在整个空气里，她围上浴巾。
仿佛从浓雾中走出，扑面而来的热气，已经跟蒸桑拿别无二致。
“今天怎么了，居然破天荒地泡浴缸。”秦雯雯顺手把干毛巾扔到江语欣头上，她看到整整大半浴缸的水，漂着白色的泡沫。浴室的排风扇也没开，温度高得出奇，秦雯雯感觉瞬间淹没在蒸笼里。
出来的时候，看到江语欣静坐在空调前的椅子上。
“语欣，你这样直吹会感冒的。”
“太热了。”
废话！蒸这么久，怎么会不热。
江语欣的脸蛋绯红。“头有点晕。”她用干毛巾擦拭头发，裹体的浴巾微微坠落。
“这么热的天，你没晕倒在里头还真是奇迹。”秦雯雯把阳台窗帘的缝隙拉上。
江语欣继续吹干她的头发，心不在焉的样子，就像有什么在心里缓缓地融化着，在一遍遍的揣摩中慢慢发酵，再生出更加奇异的东西。她的手指开始不自觉地在大腿上乱画，嘴上平静地对秦雯雯说：“小雯，你觉得我好看吗？”
“你发什么神经啊？”秦雯雯大叫。
“不干嘛。”江语欣笑了笑，起身，浴巾从身上滑落到地上，秦雯雯看傻了眼，看着一丝不挂的江语欣从身前经过，进到卧室里。“小雯，帮我把浴巾扔洗衣机里，谢谢。”不一会儿，传来悠悠的声音。
这一定有问题，秦雯雯捡起落在卧室门口的浴巾，在门口，她看到对方穿上了衣服，坐在床上玩手机。
秦雯雯望了眼墙上的挂钟，晚上十点十一分。
江语欣是九点回来的，难不成回去一趟受什么刺激了？秦雯雯觉得江语欣一定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看着这一幕，觉得似曾相识。泡了这么久的澡，难不成她跟哪个男人滚床单了？被这个突然的想法吓了一跳，我的天，秦雯雯，你才是神经病吧！
一直到躺倒床上。
她终于忍不住小声地问江语欣：“语欣，你还是处女吗？”
什么？仰躺的江语欣手机差点砸到自己面颊。
眼神尽是不可思议，她转头看着秦雯雯，你居然会问这个？但还是点点头给她回复。
“我不是。”过了很久，当江语欣再次转过身玩手机时候，秦雯雯突然说话，这一次，她的手机生生地砸落在面庞，很痛。
江语欣认为秦雯雯在开玩笑，但却是一张很认真的脸。
“真的吗？”江语欣问。
秦雯雯点点头，惊得江语欣从床上坐起。“怎么回事？小雯。”
脸上难掩的暗沉。“在m市。”秦雯雯强压着泪珠，“毕业工作的时候，他还是实习生。很高，很帅的。”
秦雯雯说不出话，她以为自己早释怀了。
江语欣已经脑补大概，“你真傻，小雯。”
秦雯雯本想永远把这个男生埋葬在心里的。那个秋天，她以为遇到了真爱，那个晚上，第一次去他的家里，当对方一件一件地褪去自己的衣服，她竟没有一丝反抗，依旧能想到那含情脉脉的眼睛，甚至还记得对方解开自己第一颗内衣扣子时候，温和地亲吻了下自己的肩膀。
回去后，秦雯雯泡了一晚上的澡，她竟觉得自己不再干净，直到这个男生提出分手，她觉得自己真真切切变得不再干净了。
“这才是你离开m市的原因？”
秦雯雯点头。
“你真傻。”
江语欣抱着她。
“语欣，我不干净了，我是不是嫁不出去了？”秦雯雯流着泪，到这一刻，她已经忍不住。
“不是的，小雯，不是这样的”
如果不是今天秦雯雯自己道出，江语欣可能永远不会知道她的秘密。这个每天在她面前嘻嘻哈哈的姑娘，单纯得白如宣纸的姑娘身上居然发生着如此惊人的故事。在爱情里，身体一直是女人最后道防线。
“没事的，我很好，都过去这么久了。就是现在突然提到了，就是”喉咙在哽咽，声音艰难地穿过胸腔，“就是突然又有点想哭。”
忍不住笑了，然后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江语欣伸手关了灯，她不忍心看，但是心已经朝着深不可测的黑暗里一步步地暗沉下去，酸楚的感觉一点点地弥漫。
可怜的秦雯雯，抚摸着她的面颊，就像抚摸着自己。
秦雯雯睡了，但是江语欣一直醒着。
喂，江语欣，是你的话，你会怎么办呢？
她问空气。
会的，一切安好
嗯。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江语欣被一阵莫名其妙的声音吵醒，何立言睁开眼睛，看到手机在枕头边“嗡嗡嗡”地震动，拿起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打来的，接起来。
“喂，您好，哪位？”
“是江语欣小姐吗？”是一个女人，声音是有点熟悉的。
“是的，您哪位？”这时候秦雯雯醒了过来，她问江语欣是谁，江语欣摇头。
“我是刘艺雯。”
“啊，你好，有事吗？”
“不好意思，这么早打扰您，因为何立言那边从昨晚到现在都打不通，您上次是他助理，我就打到您这了。”
“哦，哦。”江语欣应着。
“他是改了电话吗，昨晚没人接，今早又不在服务区了。”
“我不知道。”江语欣也奇怪了，何立言昨天下午就跟她在一起，但是他的电话一直没想过啊。
“或者你能推给我他的微信吗？那时候也没留。”
“好的，我发给你。”
“那谢谢啦。”
挂上电话，江语欣便给刘艺雯推送何立言的微信。
“是上次的主持人吗？”秦雯雯问，她看到江语欣手机屏幕上的备注，“那家伙是不是又有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