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烁收拾了一大包衣服过来，跟在二人身后，笑得分外意味深长：“殿下，小的看过了，那第二绝佳！山洞里温度宜人，且水面宽度合适，学游泳最好不过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长安偷偷瞄了一眼，只差没把心里话说出来：泡鸳鸯浴最是不错了。殿下若是想要发生点儿什么，也是极好的。

    “殿下，等下小的就在山洞外候着。”他又道。心里早已经将他那“不受宠”的三哥放在了一边，只想着殿下如今算是将长安吃得死死的了。

    这一月以来，长安常常在殿下中军大帐里待着，有时轮到值夜勤便干脆宿在了殿下的大帐中。军营里早就传得沸沸扬扬的了。只说常大人与殿下二人缱绻缠绵，早已经是一个枕头上的一双人了。有一心想着周清络的将士，还曾暗地里摇头叹气，只说殿下太过花心，竟将多年跟随的周大人搁置一旁。

    因此，只听新人笑哪闻旧人哭的传闻一时间在军营中传得沸沸扬扬的。

    山间路不好走，又是晚上，虽然有周烁打着灯笼，但脚下石子荆棘相绊，行进的速度很慢。

    长安默默地想：真不知这三更半夜他突然抽什么风，竟然想要学游泳！这男人的脑子就是有病！

    三人来到山洞前，周烁将包袱递给了长安，又把灯笼递给她：“好生照顾殿下。”

    长安没出声，慕淙屹自她手里接过包袱和灯笼，走在了前面：“走吧。”

    周烁看着幽暗光芒下一高一矮两人朝洞内而去，山洞黑黢黢的，反衬得身染橘色光芒的两个身影微暖。他啧啧一叹：“这常安从背影看还真是女气，那小腰只怕比我三哥的还要纤细几分吧？难怪殿下爱之入骨呢。啧啧！”他摸了摸自己的腰身，“嗯，着实太粗实了些！”

    入得山洞，两人只觉得有一股淡淡的药硫味道传过来，山洞内雾气氤氲，像是仙境一般。四周潮潮的，长安觉得自己的肌肤都黏黏的湿湿的了。越往里走，这种感觉就越是强烈。片刻之后，她的头发都湿哒哒的了。

    两人走出十几丈才来到一汪深潭边，只见潭水上云雾缭绕，慕淙屹走过去，撩了一捧水：“还真是温的。”

    说完，他便自顾自脱起外衣来。长安忙别过脸去。

    “你这样，怎么教本王学游水？”慕淙屹冷然道。

    “殿下，男女授受不清。”长安冷声回过去。

    慕淙屹神色不明地看着她：“方才在大帐里怎么不提？现如今本王都要下水了，你来和本王说授受不清了？长安，你这人功利性太强！以至于连算计都变得短浅了！若本王是你，明知道生杀大权就握在别人身上，本王是怎么也不会冷颜相对。你性子如此刚直，以后定会受苦。自己又不愿学阿谀奉承的手段，若还没有人护着……”

    长安垂头屈膝：“长安多谢殿下教导。往后，一定多多奉承殿下，讨得殿下欢心。”

    这没趣的丫头！

    慕淙屹心里暗骂，身着亵衣入了水。

    一步一步往下，这温泉地势平缓。是当泉水漫到他胸口的时候，他问：“怎么做？”

    长安打着灯笼，站在岸上：“殿下先学憋气吧。”

    “如何憋？”慕淙屹问。

    “努力不呼吸，让自己的身体沉入水中。殿下会发现水有浮力，会慢慢将您的身体浮起来。”长安说。

    “沉下去？”慕淙屹疑惑地问，却迟迟不操作。

    长安知道不会水之人对水其实是存在敬畏心理的。再胆大，也不至于敢拿自己的性命来试。慕淙屹迟迟没有动作十分正常。

    “你下来。”慕淙屹说，“将灯笼放在潭边。”

    长安脸色迟疑了一下，慕淙屹又道：“怎么？不愿意？不愿意便算了吧，本王也只当来泡个澡，等泡好了便回去。”

    教会游泳，若他悟性强，一晚上并不困难！只要教会了他，她就能官复原职。对权利极度渴望的长安就像是馋嘴的鱼儿一样，乖乖上了勾。

    只见她真如慕淙屹所说，将灯笼放在了一块平整的大石头上，脱了鞋子一身整整齐齐穿着入了水。

    慕淙屹朝她伸出手，她躲开，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说：“殿下若是不习惯的话，可以一只手将鼻子捏着，再沉入水中，全身放松，像我这样。”说完，她看了他一眼，捏着鼻子沉入了水中。

    很快，慕淙屹见她的后背浮了上来，一动不动。

    一会儿之后，水面吐出好多泡泡，她憋不住气，又站了起来。头发贴在面颊上。

    “面具撕了吧。”慕淙屹说，“不然等下泡久了不容易贴回去。”

    长安想起上回自己和凌风在水里泡了几个时辰之后面具的边缘都泡开了，便从善如流，将面具撕下来，重新又走回岸边将面具搁在了灯笼旁。

    湿了身，纤柔的身形便再也藏不住，即便是用白布条裹得紧紧的，却也看得出胸前的起伏。纤腰如细柳盈盈一握，两条腿修长秀直，慕淙屹别开了眼，学着她刚才的样子将自己鼻子捏紧，沉入了水中。

    他的身体并不放松，反而绷得紧紧的。入水只是不愿意面对那样的她。

    等他漫长的一口气憋过之后，突然之间钻出水面，只见她竟愣愣地看着自己。很显然，她刚才在想问题。

    幽暗的光芒下，她的颜如凝玉，唇如樱桃。

    “殿下不够放松。”她很快指出了他的不足。

    “本王再试试看。”他又一回潜入水中。说实话，还是泡在水中不面对她更好。

    盏茶功夫过去，他终于适应了，不再心猿意马，专心在她的讲授上面。且一步一步按她所说来做，很快，便能浮在水中了。

    接下来便要学习如何摆动手臂和腿脚，长安示范了一遍。已经学会漂浮的慕淙屹很快便掌握了要领。

    “殿下很聪明，领悟力很强。”长安表扬他。

    “是你教授得好。”慕淙屹也给予她肯定。两人和和气气说话的样子，哪里像是某人心中有着深仇大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