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清络当即下令将所有中高层将领叫到长安营帐里来议事。很快，将领们将长安的小营帐挤得满满当当的了，周清络严肃地扫了大家一圈，低沉道：“众位，这次我叫大家来是为了殿下受伤之事。殿下是咱们镇北军的主心骨，如今他被刺生死未卜，正中鞑子下怀。昨日刺客之事想必骑兵营的许多士兵都已经得知了，还请各位回去动员将士们，严守口风。咱们军中有鞑子奸细，若是这消息传到鞑子处，只怕鞑子会立时便发起攻击！”

    冯远正听了，严肃道：“军师说得极是。”

    一个参将冷眼瞟了一眼长安，冷哼一声：“若不是昨日殿下喝多了……”

    又要来找茬了，长安默不作声受着。周清络却出面维护道：“这是始料未及的事情，如今殿下已受伤，再多追究殿下也不能立时便好起来。大家稍安勿躁，常大人的事殿下康复了之后自会处理。”

    “但愿殿下能快点好起来。”有人叹了一声。

    周清络说：“殿下的伤势不容乐观，但是这件事情也只能我们中高层将领得知，诸位可千万不要在外面吐露半点风声！谁若泄露了军机，按律当斩！”

    周清络说得如此严肃，将领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心中一时间更是忐忑不安，他们虽口上不说，但是心里都猜测着是不是殿下伤势太重，连周大人都无力回天了。

    往往越是要瞒得紧的消息越是真实。

    “计划还是按照殿下之前制定的来进行。”周清络又说，“若鞑子出动，胡将军那边会进行时不时地骚扰追击和引诱，将他们引到歇阳径来。咱们只用设好了圈套等他们钻进来便是。现在殿下受伤与军中暗杀案一起发生，怕就怕军心不稳，到时候被鞑子钻了空子！过两日便是二月了，鞑子元帅保不齐会在大婚之后便大举进攻。大家都做好备战准备。”

    “是！”众将领齐声应道。

    周清络又交待了一些具体的作战方针，这才摆手让他们散了。神色间是难掩的疲倦。

    冯远正和燕靖予两人走出营帐，凑在一处交头接耳：“燕将军，军师一直只说殿下受伤严重，也不肯让咱们近身，也不说殿下醒没醒……你看，是不是殿下……”

    燕靖予忙道：“冯将军，殿下武功高强，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会有什么事的。”

    越是这样说，两人心底越发没了底。

    “那刚才军师还说以后整个镇北军都交给常安了？”冯远正又说，“我们四个副将里头，就数姓常的资历最浅，他凭什么掌握镇北军的中军大权？要说轮也该是胡将军，他年纪大，跟着殿下的时日又长。”

    “冯将军，这话你以后可别乱说了。”燕靖予说，“那常安也是有些本事的，自从歇阳城守城战之后他历经这么多次战斗，且不说他无一败绩，只说他每一次都表现完美，还一举拿下耶律勤的人头这点来说，他的军事才能就是咱们几个之中顶顶尖的了。”

    “依我看，不如燕将军您。”冯远正又道，“您那时候在南夏时可不是也创造了历经数场无一败绩的战绩？南夏能如此顺利打下来，燕将军可是殿下的得力助手！”

    燕靖予笑笑：“我只不过是执行了殿下的命令而已，很多决策依旧是殿下在做。所以，不能谈什么军事才能不才能的。”

    “可如今常子睿的名声那么差，着实难以服众啊。”冯远正说。

    “宣王令在手，谁敢不从？”燕靖予也觉得他这话题实在怨尤太重，不愿再继续下去，说，“走吧，我得赶紧赶回军中将军师的命令传达下去。冯将军也赶紧回自己营中吧，省得到时候走漏了风声，坏了军师大计！”

    冯远正这才愤愤不平地转身往回走。燕靖予看了他的背影一眼，又远远的朝中军大帐方向看了一眼，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色变得十分忧虑。

    骑兵营一营到三营都已经知道了殿下身受重伤且昏迷不醒的消息，也知道周清络叫了高层将领紧急议事，各自的将领们回来又强调不可外泄消息，这一回将士们全都忧心忡忡了。

    一军主将若是阵亡，这仗还怎么打？

    尤其这主将还是在自己营帐里被行刺而死的！

    整个大营里，长安的营帐里气氛要最为低沉，毕竟今早又死两人的事情还不敢公布，除了凌风和他的亲卫队之外，其他人还不知道。

    周清络沉声问：“常大人，你刚才说有事要与我商量，是何事？”

    此时帐内只有她和周清络凌风三人，骁影和周烁连日里在慕淙屹的大帐外守着，所以并未跟来。长安开门见山道：“大人，两次凶杀案联系起来，想必您也发现了什么吧。”

    周清络说：“凶手好找成双成对的两人。＂长安点头：“对，而且其中一位凶手对扮演女性角色的男人十分不满，甚至说可以恨之入骨，所以才在死者脸上和尸体上划了那么多刀。我猜想，他是不是觉得那男人不能称之为男人，所以才将死者的命根子给带走的。”

    “那另一人的头颅被割下怎么说？”周清络问。

    长安脸色难看道：“之前我和殿下都认为另一人应该是耶律武。耶律武出手喜欢开膛破肚和割下头颅。只是，那扮演男性角色的男人脑袋到底被带去哪里了，这还得继续追究。”

    “大人。”长安又说，“现在我要和你说的不仅仅是分析凶手的心理状态，而是我们应该怎样抓住凶手。殿下伤势太重，若是我们不能及时抓住凶手，任他们在军中作恶，迟早这些消息都瞒不住，到时候别说殿下还伤着，就算殿下已经康复了，军心已散，只怕鞑子一攻，咱们就如一团散沙会一击即败！”

    “怎么抓捕？”周清络问，“你已经有打算了吗？”

    “嗯。”长安说得很肯定，看向凌风，“这就要凌大人出手合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