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云爱卿的二女儿……”慕百川装作恍然大悟的样子,目光不离云初月,“难怪朕会认错……真是像,真是像!”
云海笑着说:“陛下,既已解除误会,不知臣是否可以带小女一同出宫?”
慕百川纵有些不舍,还是说:“初月如此打扮看来还是霓裳教习坊的领舞,今日便带她先回去,好好休息压压惊,等过两天案件有了眉目之后朕再传霓裳教习坊入宫表演。”
云海立马恭恭敬敬道:“是!臣告退!”
云海刚要去牵云初月的手,却被云初月一挣挣脱了,云海有些尴尬道:“您看这孩子,脾性大着呢。”说着就催云初月离开,两人刚转身,长安便道:“云大人请留步!”
她一直安安静静地站在人群当中,因沈宜修的求情让慕百川好不容易将对她的注意力转移到了涟漪身上,这下可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投放在她身上了。
“姑娘何事?”云海转头问道。
“大人您可以先行离开,但是云小姐却不能。”长安说,“青莲姑娘的案子还需云小姐暂时留在宫中多多配合。
云海听了恍然大悟道:“好好,配合配合,我差点儿把这件事儿给忘了。”说完,自己恭恭敬敬又朝慕百川行了一礼,独自离开了。他路过周远尚身边时拍了拍周远尚的肩膀,但周远尚却还是一动不动站在原地,双目紧紧地盯着云初月。最后云海无奈,干脆一把抓起周远尚的袖子,将他拉走了。
这下可好,好不容易摆脱的黏腻目光又锁定在了长安身上,慕百川刚刚朝她走出了一步,慕淙屹当即便跪倒在地:“父皇,儿臣有一件事情向您隐瞒了,还请父皇责罚!”
“何事?”慕百川对总是有人三番两次破坏他的好事感到很是不快,看向自己这个能干儿子的眼神也冷冷的带着危险的味道。
“不知父皇可还记得去年年初娴妃娘娘的案件,那时候儿臣带了一位貌不惊人的少年进来破案,这少年不是旁人,正是她——苏离。儿臣自去年救了她一命之后,才发觉她是连都苏家的养女,后来和苏家联系上,苏家为感谢儿臣对她的救命之恩,顺手推舟将她许配给了儿臣。儿臣之前一直忙于战场之事,所以并未给苏家一个像样的交待,又因婚姻大事还得先禀告过父母双亲,所以便拖了下来。她跟随儿臣历经艰辛一直不离不弃,就算这次混入鞑子舞乐队中也毫无怨言,父皇,孩儿恳请父皇下旨将她许配给孩儿,择日成亲。”
慕百川听了,双眼一眯,脸上寒意明显:“屹儿,你如今竟是学会了欺君?!”
“孩儿不敢!”慕淙屹低头道。
“你可知刚才沈宜修在朕面前说过此女是他的相好,和他已有好些年的感情,因怕明珠公主拿他是问这才偷偷养在了外面?”慕百川冷笑道,“你可好,沈宜修前脚才走,你竟然后脚便说她是你的未婚妻?!先不说她到底是不是沈宜修的外室,就算她是苏家养女,是你认下的未婚妻。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私自应下终身大事?!谁给你的胆子让你瞒着父皇母后自作主张的?!”
慕百川冷冷地逼视着慕淙屹,声线危险:”如此看来,他们口中所说宣王勾结鞑子倒也不是完全不可能了。毕竟一个出口都是谎言的人,其品行又会正直到哪里去!”
长安心里一声冷笑:普天之下,谁都可以说正直二字,唯有是非黑白不分陷害忠良的慕百川说不得!!如今他自己倒像一副正人君子模样,可笑不可笑!
“来人呐!”慕百川厉喝道,“给朕把宣王拿下,关入地牢!”
还未调查,只凭自己捕风捉影的揣测,便要将自己儿子关入阴森森的地牢,如此可见这个儿子还真的是不得宠。
“陛下!”长安当即拜倒在地,“请陛下请民女说完再做定夺不迟。”
她抬起头来,目光明澈地看向慕百川,天知道她此时内心里恨得牙痒痒!萧家五百八十一口人的血海深仇,始作俑者就在眼前,可是自己却杀不了他!!
慕百川看着那双眼睛,心智一时竟恍惚起来:这双眼睛真是生得漂亮……无与伦比的美丽。他心里想。
“陛下,不知陛下与沈宜修宣王二人之一谁亲谁疏?”长安问。
慕百川道:“宣王是朕皇子,这还用说吗?”
长安微微一笑:“陛下,沈宜修和殿下关于民女有两种不同的说法,那这就证明了他们之中肯定有一人在撒谎,对也不对?”
“对。”慕百川说,目光却流连在长安的脸上。这年轻的苏家小姐,却比舞姬涟漪还要有味道,清清冷冷的但却美貌至极……让人很有想要征服的念头。
“既然陛下与殿下亲,与沈驸马疏,那么民女想不通了,为何陛下第一反应要选择相信一个外人而非自己儿子呢?”她十分尖锐地将问题指了出来,慕百川一听,顿时一愣。
“陛下,您再想想,沈驸马成亲之日是不是离今日并不遥远?”长安又说。
当初北蒙大元帅成亲的消息可是传遍了四国,为何?只因为北蒙明珠公主竟千里迢迢赶到军中与他成亲,这可是四国史上从未有过的公主如此下嫁的事情。一时间四国朝野议论纷纷,慕百川自然也听到了风声。他不得不同意长安的说法。
长安微微一笑,十分淡定道:“陛下可有深想,既然沈驸马才与明珠公主成亲,他如何说怕公主得知我的存在,所以将我养在外面多年呢?陛下,难道这不自相矛盾吗?再者,以明珠公主的性子,不将他调查得清清楚楚会远赴云慕下嫁给他妈?另外,既然我是他的外室,那他就应该将我藏着掖着,然后趁在明珠公主不注意时好好恩爱恩爱,哪里有在自己舅子面前显露的道理?”
慕百川听了她这样一分析,脑子全然不在她的话语之上,反而对她那张滔滔不绝一张一合的小嘴越发感兴趣,看向长安的目光越发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