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很无语，这男人，真是一言不合就耍流氓。真真是改不了他身上那土匪性子了。

    只是她心中担心着慕淙屹，根本没有心思与他耍嘴皮子，反是担心地问：“你要不要去锦都城内探探消息？”

    “刚才才出来，探什么消息。”凌风说，“就算是探得到消息，我们又能怎样。既然皇后娘娘都已经知道了，难不成她还会让自己亲生儿子有什么差池？你放心了，皇上不过是被人几句谗言蒙蔽了，想要殿下手中的兵马罢了，要命……还不至于。”

    长安正待要说什么，只听闻外面有嘈杂的脚步声传来。她看了一眼凌风，凌风说：“你就在这里坐着，我出去看看。”

    长安靠在椅背上，觉得眼皮有些沉重。她恍恍惚惚听着门外的声音，似是凌风在说：“没有，并没有人经过。官爷，这人到底是犯了什么罪了？”

    “萧家余孽！”官兵的声音很是浑厚。长安心想：还好他们速度快……

    “队长，里面还有人！”有人大叫一声。

    长安打起精神，站了起来。

    那队长一把将凌风拔开就往屋内走，凌风大叫一声：“官爷，屋内的是俺娘子，并无他人！”

    几个官兵进来扫了长安一眼，见她容貌平平无奇，又一脸病恹恹的样子，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走了。

    等到他们走后，长安颓然坐了下来：“今天的事情太多了，我有些发困。”

    凌风说：“那便去床上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弄饭。”

    长安依言，走进里屋往床上一躺，这床上有一股奇异的清香，干净得似是一尘不染。并不像是一般农家的床。长安迷迷糊糊睡着了，梦中却尽是慕淙屹和她被追杀的场景，逃不掉摆不脱，急得她四处仓皇逃窜，恨不得上天入地地将二人藏起来。

    “长安，长安？”凌风将饭菜端到房中，长安闻到香味醒了过来。

    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肚子里发出咕咕的叫声，她才意识到自己自早上吃了点东西之后，一直到现在滴米未进。

    睡了一觉头很疼，但是精神头好了许多。

    凌风说：“明日一早我便进城去打探消息，你放心，殿下吉人自有天相，骁影落影都在积极奔走，肯定不会让他陷入危境之中的。

    “嗯。”长安吃了小半碗饭，将碗放下了。

    “怎么才吃这么一点？”凌风问。

    “吃不下。”她说。

    “这几天你要是瘦了，等殿下出来他还不得剥了我的皮？”凌风说，“你要真同意做小爷我的夫人，就可以少吃点儿，你要是一心还要跟着殿下……就得养得白白胖胖的，不然我可没法跟他交待！”

    长安淡然道：“凌风，这地方不是你的吧？是你哪个小相好的吧？你说你一天到晚的不正经，哪个良家姑娘敢嫁给你？”

    “小爷不是改了吗？”凌风郁闷道，“都一年多了！你见过我上青楼喝花酒过没？你见过小爷去那勾栏瓦肆之处没？是不是没有过了？长安……”凌风抓住她的手，“难道我的心，你真的看不明白？”

    长安慢慢将手抽了出来，说：“凌风，我看得明白，但是对不起，我和殿下早已有婚约。”

    她的手冰凉，离开他的手掌时，他觉得岂止是掌心空落落的，就连那颗温热的心也变得空空荡荡的了。

    长安见他脸色晦暗，问：“这地方不错，只是它原本的主人呢？”

    “不知道。”凌风说，“她也是隔一段时间才会回来打理一次。”

    “见你熟门熟路，以前曾在锦都待过？”长安问，“时隔几年，主人的习惯还是没有变，和你关系十分要好吧？”

    “嗯。”凌风说，“从小青梅竹马的关系。她本就是庶女，有一个知书达理的母亲，所以自小琴棋书画都像是嫡女一样教导。我与她关系要好，两家父母还曾玩笑间说要将她许配给我。只是，我母亲见她是个庶女，一直没有松口。

    后来我家败落，男丁十五岁以上便要充军发配边关，我因还有两个月十五周岁被赦免。后来我带着凌冬流浪街头，她见了还曾偷偷接济过我。她母亲本就体弱多病，在那一年冬天病逝了。自此之后，她便再也没有了好日子，大娘排挤她，趁着她父亲外出经商将她赶出了家门。

    她发誓说有朝一日一定要出人头地，将她家那些看不起她欺负她的人全都乖乖地趴伏在她脚下忏悔。我劝她跟我一起离开锦都城，她却决意不肯，不仅如此，反而去投了最大的青楼‘醉春风’说那里出入的王公贵族不少，兴许能飞上枝头变凤凰。”凌风说着，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后来呢？”长安问。

    “我劝她不要去。”他说，“我说让她相信我，给我十年时间，十年之后一定会让她飞黄腾达。她却不肯，一心豁出去要待在锦都。那时候我还年少，对她多多少少有些情愫，真是舍不得她，所以，原本打算离开锦都的我，还是拖了半年多才离开。”

    凌风说：“她长相姣好，身段也生得袅娜，手上又有众多技艺。所以一去青楼便要求只献艺不卖身。所得与‘醉春风’五五分成。她没有签卖身契，老鸨原先不大愿意，但是她用一晚上的歌舞收入让老鸨看清了她的确是可以挣不少银子的，于是便默认了。”

    “我原想着她这样卖艺不卖身也对得起她自己，虽说名声不大好，但是总是干干净净……”

    “后来还是卖身了？”长安问。

    “三个月之后，她就在此置了这间屋子。”凌风说，“请了十几个匠人，日夜赶工几天就砌好了。速度快得让我惊讶。新房子砌好的时候，她将我和凌冬叫了过来，晚上趁凌冬睡着了爬上了我的床。那时我才十五岁，尚未经人事……那一夜，她落了红，但是没有表现出任何疼痛的样子。一晚上缠着我，索求无度。第二日早上我问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她却只说滋味如何，一夜之间，就像是变了个人似的，言谈间多了许多妩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