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府自徐攸上疏后人人自危,生怕被丞相和贵妃报复,徐攸之子徐之洲已三日未出过书房。
徐之洲如老僧入定,坐在椅子上,桌上摆着的并非文房四宝,乃是一件已有年头的青色旧戏服。徐之洲轻轻抚摸着那戏服,眼含泪水。
莫要说人死灯灭,烟雨阁里永远的头牌,那是个记忆的黑洞,远远的,看着,恋着,却也如此。世间没了谁不也都这么转着,朝廷还是这么转,皇宫也是这么转着,大位上的人还在,哀痛之后依然绕着他转,即便是不在了,又有另一个点让这一切转起来。
今世我来迟了,来生我在陪你。
两日后,徐攸之子徐之洲在家中自刎。
徐之洲是在徐攸面前倒下的,那血似花洒般地染红了地板,徐攸还未来得及伸手,指尖触碰到一抹衣角,嫡子已经在躺在了冰冷的地上。徐攸愣愣地看着,伸出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手中没有东西,除了空气便是虚空,风过时掌心的汗变得冷冷的,虽是明媚的七月天,居然让人忍不住打了抖。
徐攸面带悲痛,涕泗横流,不惑之年,白发苍苍。府中跪满了人,是他的妻妾和庶女,还有几十个小厮丫鬟。众人在他身后跪着,隐隐约约还有小女孩的抽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