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发育期过了，脑力跟不上。这次的月考林女子的排名并不理想。在班上仅仅是中等，而全年级排名已然降到了60。

    拿到各科卷子的那一刻，她的确沮丧到了极点。这距离自己的目标，还差着十万八千里。想要迈进年级前三，似乎身前有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而郑涵展现的则是另一幅充满希望的景象。次次月考稳坐前十，次次光荣榜上都鎏金镶边刻上他的名字。

    光荣榜，是她的耻辱榜。就第一次月考曾经出现过“林女子”三个字，此后这仨字儿再也没了踪影。

    垂头丧气的她闷在那窄窄的床榻上，竟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想法——不想理郑涵了。这个想法奇怪到，她自己竟会因此蒙在被子里偷偷的抹眼泪。

    想起正事儿，她擤干鼻涕播下了远在富阳的亲情线。

    电话接通了，她努力收拾情绪，仍旧摆脱不了那浓厚的鼻音。

    王桂花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二妹”，没等林旭华反应过来她便抢了来接通。迫不及待地招呼着。

    “二妹呀，什么事儿呀？”

    女子一听是母亲的声音，内心便更加脆弱，眼泪止不住往外涌，搞得她一时还无法言语。

    王桂花是了解她的，电话里哽咽的声音分明，二妹一定是受了什么委屈。

    她特意避开林旭华，走到门外悄声问道：“二妹，怎么了，有人欺负你？”

    女子深呼吸，那微微哽咽的呼吸，憋红了她的脸。 她用衣袖摸摸眼角残留的晶莹。

    “妈，这次月考我的名次又落后了。”

    原来是因为成绩苦恼，不是被欺负了就好。王桂花拍拍胸脯，庆幸只是成绩问题。

    “二妹，你就因为这事儿哭鼻子了？”电话那头的王桂花不禁笑出声，我这二妹呀，还真是单纯得可爱。

    “也不是，就是感觉自己不如别人。心里难受。”

    王桂花用最朴实的语言安慰着她：“不是有句话叫做一山还有一山高么？你得承认到处都有很厉害的人，你也不能因为自己不是最尖尖儿上的人就这么丧气。在妈心里，咱家二妹一直是最优秀的。”

    话糙理不糙，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人这一辈子永远会遇到比自己更为优秀的人，不用自己的不足与别人的长处相较，自然烦恼没那么多。

    虽比不上大家之谈，王桂花的话无疑让林女子内心舒坦不少。

    “还有件事要给你说，这学期快结束了，学校让交补课费。”

    “多少？”

    最近夫妻俩生意刚起步，举步维艰，本小利薄。听到又要交钱，王桂花还是有些心慌，万一交不起这钱，这孩子又要面临别人的白眼了。

    “200。”

    幸好是可以接受的数字，王桂花长舒一口气。

    “妈改天给你汇，给你汇400过来，把你最后一个月的生活费一起。”

    没错，林女子的生活费每个月只有200，不似别的孩子有的400有600有1000。她没有鲜艳而显眼的衣服，她没有各式各样的名牌，她没有奢侈的电子用品，她有的只是她和林子涵在异地的相依为命。

    林子涵高三，林旭华和王桂花考虑到比较辛苦每个月便多拨给她100，姐妹俩每个月的生活费每个月500。虽然不多，但是对于他们而言也是父母的血汗钱。每一块的使用都细斟慢酌。

    即使这样，她们一直认为的人生是快乐的。苦中作乐更甜，不是么？

    “妈，你跟爸身体都还行吧？”

    “好得很，一顿要吃好几碗饭咧，你们俩要多吃点啊，别学人家别的女孩子减肥，你们现在在长身体，千万不能把吃饭的钱用在别处。有别的用处你要跟妈讲，妈给你汇。”

    “哎哟，妈~~”这一声充满撒娇的“妈”，让王桂花满脸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她继续说道：“我都16了，还长什么身体呀，要长也是 横着长了。”

    “横着长也好，把你长圆润点，别瘦不拉几的，特别是你那胸，要是能长到B罩杯妈真的是睡着都能笑醒。”

    “妈，人家本来就是B罩杯了，你别瞎说。搞得好像我很小一样，够大了，再大衣服就装不下了。嘿嘿嘿嘿……”

    母女之间的聊天就是这样毫无芥蒂，又有多少人愿意跟自己的母亲说实话聊天呢？林女子至少是愿意的，她就这么一个生她养她的母亲。这个为她受了各种磨难的母亲，不爱都不行。不爱，或许真的会遭天打雷劈。

    跟母亲挂了电话她便麻利地洗漱，寝室马上就要熄灯了。这灯熄了，就意味着满世界都是电筒和台灯。她今天光顾着生闷气，忘了给电筒充电，熄了灯可就得摸黑了。大家晚上都要用电，没人有空让你借光行方便。

    睡前，郑涵一如往常发来信息慰问。虽然都加入了校园V网，可是他们仍旧是更喜欢用信息来交流。因为有的话，说出来味道就变了，有的话又是说不出来的。

    “睡了么？今天过得怎么样？”

    郑涵把手机握在手里，等待着它可爱的震动。

    过了好久，他都快睡着了。室友放岛国爱情动作片的声音越来越大，除了他其他人都在兴致勃勃地围着那台大屏幕的MP4。

    周波开口邀请他：“来啊，涵。精彩得很，你不学学，将来怎么对付你们家那位啊？”

    他答道：“行了，开你的飞机吧，小心驾驶啊，别偏离了航道把你的子孙洒满寝室。”

    周波还口奚落：“切，装高尚。老子就不信你小子从来都没有碰过林女子。”

    他竟被问住了口，自己原来也是会介意这样的男性面子。自己的确没碰过林女子，哪怕是牵手，哪怕是楼肩，哪怕是亲亲脸颊……

    周波看他一脸吃了苍蝇的表情，就知道是自己失言了。周波是他最好的朋友，两人从初中开始就一起厮混，好到连内裤都可以同穿一条。

    周波坐到他的床边，用手推了推他的肩膀。郑涵有些不想理会，便把身子侧向了墙。

    周小声问道：“你们俩真把持地那么好？”

    他有些愠怒，抓来凉被干脆不打算再继续交谈。

    “我们不像你想的那样。”

    周一脸不可思议，这年头，还搞什么纯情。你以为你还生活在解放前？真是迂腐得可以。

    “那你们是怎样？”

    他左想右想，还是找不到合适的话语来解释。

    “互相喜欢，但是都没有说破过。”

    周耸肩，嗤之以鼻。看不出来这货遇到喜欢的人竟然是这幅模样，披荆斩棘驰骋风云好歹也算个人物。要是让别人知道他这样，非得笑掉大牙。

    “兄弟，我给你支个招。保证你一辈子都会感谢我。”

    他瞬间用手肘支撑起身子，做好了洗耳恭听的嘴脸。

    “什么招？说来听听。”他的眼睛分明在发光。

    “欲情故纵！女生都吃这一招，如果她真的喜欢你，你们俩铁定能成。”

    他半信半疑，道：“你有把握？”

    周波贼眉鼠眼招来他耳语，窸窸窣窣说了一堆。郑涵就是整个一个陈焕生进城没见过世面的大特写。

    他再次投向老周质疑的眼光，道：“这办法真能行？要是出了什么岔子，我真的会打死你的昂，再拉着你的尸体游街去！”

    周波胸有成竹，大锤敲打着胸肌。

    “我老周一出动，必定马到功成！你就放下你那有贼心没贼胆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