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几口觉得还不错，老杜点着头继续说道，“你看我和冰歧高中的教练谈的时候，人家一听说给出场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还有那些来观摩比赛的家长，他们面谈的时候，已经都知道了十木亥不是我们学校的学生，可人家还是愿意把孩子往这里面送，毕竟有很多家长是本着让自己锻炼身体，才让他们进来，也就是试一试，一旦孩子不适应或者不是这块料，自然就退学了，所以我们学校每过一年，会淘汰很多人的。”

    “钱我还是不要了吧，这事要是被十木亥他妈知道了也不好。”老杜像是想到了什么，模样有些变化。

    “哈哈！还是惧内啊！”老杜直接干了一杯说道。

    平时被老杜这么一说，老十必定暴走了，可是今天情况不同，自己也无可奈何，强行忍住说道，“哎哎哎，那个菜别动，我还要带回家给他们吃呢？”

    被老十给吓了一跳，老杜用筷子掉头去老十吃剩下的水煮鱼里面捞了一点点肉片，接着说道，“你想让十木亥干干净净的踢球，我没说错吧？”

    作为一个学校的校长，老杜自然明白一些教育理念，十木亥这个孩子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聪明，有天赋，无论是学习能力还是做人品行，都被老十和十木亥的妈妈给调教的不错，这是一个很干净的孩子，自己第一眼看到十木亥的时候，内心里就是这种评价！

    虽然那时候，十木亥还很小，但是自己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有灵性。

    后来，十木亥的成长轨迹也证实了自己的猜想，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十木亥没有上过任何的辅导班，成绩名次却年年第一，琴棋书画也都没有报班，只是学了一种武术，还因为学的太好了，被自己那师父给禁止出手了。

    老十和十木亥的妈妈一直都是自己学东西，自己教十木亥，国学之类的，教的很是传统，就是这样氛围下长大的一个孩子，只有金钱是远离他的。

    也许是十木亥的妈妈觉得金钱这东西离着十木亥还很远，也从来不会让十木亥利用自己的足球天赋和学习能力来赚钱，一旦某一件事牵扯到了交易，基本上她都会阻止。

    以前的时候，自己觉得老十和十木亥的妈妈不一样，他在教育十木亥的道路上向来是不拘一格，他崇尚让十木亥多涉猎更多的知识，因此，自己提出来这交易的时候，觉得老十肯定会答应。

    作为一场公平交易，老十是断然不会拒绝的，毕竟以前的时候，自己就知道十木亥还通过给别人辅导功课而赚了点外快呢，只不过，没让十木亥的妈妈知道而已。

    所以，对于老十这一次的反应，自己下意识就觉得可能是十木亥的妈妈知道了这件事，老十不得已而为之，但现在不是，自己就心存疑惑了。

    也许是那天自己说到了，家长都是来看足校自己的学生比赛的，十木亥既然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那他出场比赛就有点假冒的嫌疑，估计，老十是因为这个，感觉有些不舒服了吧？

    “嘿嘿嘿，咱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那天在家和十木亥他妈妈看综艺节目的时候，有一个小孩，年纪大概五六岁，登台演出完之后，十木亥他妈妈就说了一句，这么小的孩子就开始补贴家用，给家里赚钱了，他父母是怎么想的，我当时还没什么感觉，可是越想越不对，自己和十木亥的这事该不会被她给知道了吧？再后来，想想也是，让一个孩子帮忙赚钱是不应该，再说了，国家也不允许啊。老杜，我可也是为了你好，十木亥才十三岁，你可是有使用童工的嫌疑。你可是校长，怎么能做这种事情呢？”老十一副为了老杜好的神情，说的声情并茂，款款深情。

    结果对面的老杜就总结了一句话，“说到底，还是怕弟妹知道了呗！”

    噗！

    老十几乎一口茶水喷出，“不至于，不至于！”

    虽然在摆着手给自己掩饰，但是声音里明显有着颤抖。

    “好吧！既然我也知道了原因，那我就收回来了，不过我还是要唠叨一句，你们就真的不打算让十木亥从事职业道路，一开始投入可能比较多，可是一旦他成功了，你们会得到想象不到的回报。”老杜眼看着老十要吃完了，知道俩人这就要离开了，赶紧抓紧时间说道。

    老十果断摇摇头说道，“老杜，你有没有觉得你这话说的有点像是忽悠我去投资呢？我们家那口子你不是不知道，这么没谱的事情，你想都别想！”

    “什么叫没谱？十木亥的天赋你也看到了，他基本可以可以跨五个年龄段踢球，还不落下风，这样的天赋真的很少见。再说了，有我给他保驾护航，资源，人脉，我都可以帮忙，他会少走很多弯路的，说不定几年之内就会有一定的成就。”老杜每次谈到十木亥的时候，心情都有些激动，自己当真是爱惜十木亥这样的孩子，如果老十真的肯把孩子送到自己这里，自己绝对会倾尽全校之力来培养他，当然了，自己也是有点私心。

    自从建立了这个足球学校之后，自己几乎没怎么赚到钱，培养出来的球员大多是混混二级联赛，甚至往下，有的球员能够进入到顶级联赛足球部的，也不过是呆在青训营，很难出头。

    所以，自己遇到了十木亥，就知道一旦培养出了一个顶级联赛的球队主力球员，那自己的学校必定名声大震，只是自己的这盘棋下的很远，即便是十木亥成才顺利，也得需要几年的时间。

    老十作为自己的好朋友，却在自己心里升腾起来的小火苗上，直接泼了盆水，嗤的一声，就给自己浇灭了，可越是这样，自己每次提及十木亥的时候，都觉得十木亥真的是踢球的好料子！

    那天的广告赛，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看法，十木亥绝对有成为球星的潜质，这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感觉。

    听到老杜旧事重提，老十挠了挠头说道，“没办法，十木亥已经去了明业高中，他在那里挺开心的，再说了，我们也和他商议好了，十木亥先考一个好大学，然后以一个大学生的身份去踢球，如果可以得到职业足球部的青睐，那我们可以同意他一边就读，一边踢球。”

    “上了大学再选拔？老十，你知不知道在咱们国家，足球和篮球是不一样的，篮球有着每年一次的选秀，大学生自然可以参加，所以有成为职业球员的机会，但是足球不一样，这一块，没有特别明确的选拔机制。大学生身份的球员，在顶级联赛里真的很少见，很多人都是先踢球，以后成功了再重新修学，这才是足球运动员的轨迹。”打开自己跟前的烟盒，老杜再次点了一根，猛地吸了一口，继续说道，“大学生走向顶级联赛，根本没有路，有的只是天堑，除非十木亥真的表现的超级优秀，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是可能性真的很低。一般来说，顶级联赛的那些俱乐部是不会看中在大学里面闪耀的球员的，因为比赛的激烈程度不够，训练方式不行。要是在足球学校里，慢慢训练，虽然也有你担心的，怕一百个人里面能走出来一个就不错了，可是毕竟存在这种几率，而在大学里面走出来的，就不能看同级的，要看历史，基本没有。即便是有，也可能是昙花一现，随后就泯然众人了。”

    偷听的十木亥听到杜叔说到激动处，听的越发清晰，“原来上了大学再走职业化道路，这么难？”

    之前，妈妈还有老爸和自己探讨这个问题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难，妈妈给自己查的资料里面说，是有这个先例的，要是按这样的话，自己上了大学，再想办法转职业球员也是可以的。

    可是，现在按照杜叔所说的，机会渺茫啊！

    似乎也被老杜的话给冲击到了，老十喝了杯底之后，就再也没有说话，只是低着头，就好像是睡着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