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身下隐忍着疼痛的李梓姗，九君离笑道：“很疼？”
李梓姗一怔，现在这个距离，她只要稍微仰头，就会撞入他冰冷的瞳。
她对别人可以游刃有余……
怎么到九君离这里就怂了……
谨慎了呼吸，李梓姗小心回应道：“……嗯。”
九君离语气轻柔，“那为什么要忍着？”
“……”
为什么要忍着？
她每当受伤时，都会忍。这事从前世开始，就养成习惯了……
因为一旦伤口被发现，别人就会钻空子，他们会趁她虚弱无力时，加大力度攻击她。
“怎么，不想说？”
九君离微凉的气息，喷到她的脸上。
李梓姗和他对视，眸中渐显淡然，说出实话，“我习惯了。”
“这样啊。”
得到回答，九君离的笑意席上双瞳，起身稍微放开她。
就当李梓姗以为他要离开时，没想坐直后的九君离，伸手就将躺在床上的她抱起，让她倾身覆在他身上，趴在他怀里。
而她的身体，就像被定身一样，动弹不得。
不对……
李梓姗一瞬间反应过来，这不是定身，而是她的精神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控制了！
李梓姗动动嘴，发现自己可以说话，立马道：“九先生，你干什么？”
“嘘，别多说话。不然你会疼的。”
什么？
李梓姗心底的疑惑涌上头顶，却在下一秒被背后的温暖气流给抹去。
九君离的手，伸入她的衣服，轻轻抚上她光滑的后背。
他的皮肤很凉，凉的李梓姗心脏轻颤。
不过当他的指尖，拂过她背后的伤口，那里便慢慢渗进温暖的细流，深入伤口，重塑皮肉。
“嗯……”
皮肉重塑，还是挺疼的。因为身体动不得，李梓姗无从发泄，只能从嘴里嘤嗯出声。
而她身上这样的伤口，可还有五六条之多。
……
等到九君离亲自用手，抚过她的后背、肩膀、锁骨，以及手臂。李梓姗身上的伤口，全都好了。
除了……
手腕上消不去的四条疤痕，右手三道，左手一条。
九君离凝视着她的手腕，在她身边轻声耳语，“你手腕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
他查了，但查无所寻。
她身上为什么存在，连治愈能力都无法修复的伤口……
李梓姗身体依旧无法动弹，将下巴枕在九君离的肩上，在听到他问的话后，脸色一僵。
还好九君离将她定住了，要不然她真的会乱动……
下一秒，李梓姗开口道：“不小心划的。”
“……呵。”九君离轻笑出声。
他收起精神，放开对李梓姗身体的束缚。
李梓姗得了解放，心里轻松了一瞬。起身时，她小心手脚，为了尽可能不碰到九君离，她直接立起身体。
但没想到，她的身体刚得治疗，还有些软弱无力。
她的腰一软，直接往后倾倒。
“……”
李梓姗被自己惊了一下，随后无奈，倒就倒呗，反正在床上。
可就在下一刻，她的纤腰环上手臂。
九君离冲她微笑，没有力气似的，跟着她一起倒下。
他又压到她上方。
九君离环在李梓姗腰间的手没有放开，而另一只也顺势握上她的两只手腕，同时抓住，举过头顶。
两人近距离交织手脚，贴到了一起。
“你……”李梓姗张了张嘴，然后改口，“我现在怀孕了。”
“我知道。”
九君离贴近她的脸，气息流转在她鼻尖。
“那你想……”
李梓姗原本还想问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她发现，只要自己一动嘴，九君离就会倾听似的，头往她这边杵近一些。
“……”她闭嘴了。
九君离一笑，散漫了语气，“你以后每次受伤，我都会用这样的方式给你治疗。”
“你伤哪，我治哪。”
“……”
李梓姗眸光渐暗，她不觉得九君离在开玩笑。要是伤口多了，他怕不是要摸完……
“为什么？”
九君离笑容依旧，“我喜欢。”
李梓姗被他逼得无话可说，“……”
他的确是一个靠‘我喜欢’，就能屠城的人物。
九君离手指从她手腕慢慢下滑，滑到她细嫩的脸庞，“我知道，你怕我。若不想我那天对你失控，就别光想着伤害自己的身体。”
“……”
半晌沉默，李梓姗看着他，问道：“九先生，你是在关心我？”
“嗯。”
承认的如此迅速，怎么让李梓姗这么不敢相信呢？
但当她感受到九君离放在自己腰间的手，那只手轻轻的，像是怕揽紧了会伤到她肚里的孩子。
古代有句封建的话，怎么说来着：母凭子贵……
李梓姗明白了眼神，“好，我会小心的。”
“乖女孩。”
九君离的语气明显含上笑意，他放开了李梓姗。移开身体时，他的眸子悠悠扫过李梓姗腕上的疤痕，对她再说了一句，“我等你说实话。”
说完，他已经走下床。
“你……”
李梓姗出声，突然叫住他。
但当九君离回过头时，看着他清冷寡淡的面容，一汪眸光已然沉寂，激不起丝毫波纹。
见她没说话，九君离问，“怎么了？”
李梓姗看着他，笑道：“刚才治疗的事，谢谢你。”
对她这样疏远的话，九君离眸底稍微冷清，但还是温柔道：“记得好好休息。”
说完，一个瞬移就离开了。
李梓姗凝视前方空无一人的地方，发怔了几秒，“……”
九君离刚才唤了她，‘乖女孩’。
这个称呼，这样熟悉的语气，这种仿佛从梦中跨进现实的混乱……
全都让她下意识的，叫住他。
她其实想问，‘我们以前是不是见过。’
但以前……又是指什么时候？
梦境吗？
前世吗？
不论那个……除了她自己，谁会知晓、谁会记得。
“唉……”
李梓姗躺了一会儿，等到呼吸逐渐匀称了，正想翻身下床，这门口就响起了敲门声。
李梓姗看了一下钟表，还只十点多，没有到午饭时间啊……
“进来。”
一群女仆，陆续进入，手里拿着沐浴用品，以及许多件折叠整齐的干净衣物。
领头的，就是刚才那个跑回去找帮手的女人。
林绾笑着，“小姐，这是少爷交代的，让您换下身上的衣服。”
“嗯。”
李梓姗淡淡一笑，伸手随便抱起一件衣服。这一次的款式，像是特意为之，都和她身上的这件差不多。
“好了，你们先出去吧。”
等着李梓姗吩咐完，一行人就准备离开。
而这时，林绾躬身上前，将身上的遥控，交还给李梓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