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租车上。

    萧衡坐在副驾驶，水芊芊和柏璟坐在后座。

    “小师妹，你既然早就认出他，为什么还有跟着他出来？你不知道他是什么人吗？”

    这应该是萧衡第一次对水芊芊生气。

    “他既然能找到学校来，一定调查过我，早晚得见。”

    萧衡也知道是水垣威胁了她，她才答应去见他，但他就是生气。也不知道是生气她明知道那个人是水垣还去见他，还是生气他没在第一时间认出水垣来，让她独自一人前去。

    “可你……我当时就该死死跟着你！”

    “这不是没事吗？倒是没想到时隔多年他还会回来。”她也不是冲动的人，水垣既然是明目张胆来学校找的她，应该就不敢真对她怎么样。

    “是啊，我还以为他死在国外了呢！倒是命大！”

    “说来，当年他几乎可以说是逃到的国外，身上该是没有多少钱才对，怎么看他像是这么多年都混得不错的样子？难不成有什么机遇？还是我们以前低估他了，他其实个人能力很强？在那种境地下也能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闯出一片天？”

    “还是说，他是在虚张声势？”

    不说萧衡，水芊芊也很疑惑。

    “是不是虚张声势，查一查就清楚了。”水芊芊说。

    萧衡一拍大腿，“对，查一查就清楚了，我这就给老爷子打电话。”

    “不用了，我已经给大师兄发短信，他会查。”

    萧衡沉默了。

    他们都知道，丰城比谁都想将水垣碎尸万段。

    正说着，水芊芊的电话就响了，是丰城打来的。

    “芊芊。”成熟的男人，低沉的声音透着一股威严。但如果细致去听，还是能听出他低沉威严的声音中夹杂着一抹欣喜。

    凤子云都知道水芊芊再次开口说话的事了，丰城怎么可能不知道。只是他一直没敢给水芊芊打电话。

    水天越的死算起来和他有些关系。

    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水芊芊。

    当年水天越放了水垣，这件事丰城嘴上不说，心里却一直介怀。水天越嘴上不点破，心里也明白丰城是介怀的。所以水天越才会那么愧疚，以致于这份愧疚压在心里多年，久积成疾。

    水天越去世后，水芊芊的痛苦丰城都看在眼里。

    他觉得这有他的责任，可他对当年的事又无法释怀。

    认真说来，水氏武馆会变得只剩水芊芊一人，除了他们各自要回自己家忙自己事，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们都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彼此。

    不只丰城，水芊芊也是这样。

    不然那天遇到姚希的事，她不是找萧老爷子帮忙，而是找丰城了。

    丰家在京都的地位并不比萧家的低，且丰城的手段比萧老爷子狠。

    “不好意思，刚才在开会没注意手机。你见到他了？没事吧？”

    “没事，大师兄放心。”

    对面久久没声，“大师兄？”

    “……嗯，在的。什么时候得空，来京都玩。”很显然丰城是为她再次开口说话而高兴，只是他通常不太会说煽情的话。

    “好，明月姐……还好吧？”

    “还是老样子。”

    两边都沉默，半晌丰城才说：“水垣的事我会调查清楚，你尽量少和他接触，他再来找你，你也不必搭理，多保护好自己。”

    “我知道，大师兄放心。”

    “有什么事再给我打电话，别单独一个人出门，我听说你和柏家那位少爷关系不错，平时出门可多结伴。”在江城，有人敢动萧衡，却未必敢动柏璟。

    水芊芊知道他的用意。

    就算她不想把柏璟牵扯到这件事来，今天过后，柏璟也不会放任不管。

    这一点，就算柏璟不说她也知道。

    柏璟就是这样一个人，做的永远比说的多，尤其是对她。

    在他们没认识之前就是这样了，更何况现在两人已经这么熟悉。

    挂断电话，柏璟问：“那个人是？”

    “你说水垣？”

    柏璟点头。

    “他是我爷爷的养子……”

    水芊芊把当年的事给他大概叙述了一遍，包括水垣做的那些事。

    越听，柏璟越后怕。

    他以为他们最多是和水垣关系不好，没想到居然还发生过那样的事！

    紧张的抓着她的手，“以后你不能再单独去见他！”不，最好是永远不见！

    水垣这次来江城，明显是冲着芊芊来的，他当年能为了对付丰城那样对柳明月，谁知道他会对芊芊做什么！

    这种人多活着一天都是威胁，他不会让这种潜在的威胁在她身边。

    “别紧张，我以后不见他就是了。”水芊芊其实并不是很担心，她只是不喜欢水垣身上的阴婺气息，从来没有害怕过他。

    她不是柳明月，不会遇到危险毫无还手之力。

    “你刚才说，他要对水家出手？”萧衡问。

    水芊芊点头，“嗯，他是这么说的。”

    萧衡回头看着她，“那你能不能……”不管？

    后面的话，萧衡还是没说，因为他觉得这话说出来不太妥当。

    水霄再怎么不像话也是她父亲，如果水霄有危险，水芊芊还袖手旁观，她和水霄韩烟雨又有什么区别？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在我心里，老宅才是水家，至于另外的水家，是荣是败，我并不关心，只要水垣要的不是人命，我都不会多管。”

    她的意思是，如果水垣威胁到水霄的性命，她不会看着不管。

    这样，也无可厚非。

    不管是早就认识她的萧衡，还是刚认识她不久的柏璟，都知道，她看似淡漠，其实很理智也很善良。

    换了别人被亲生父母这么对待，怕是早就被恨意冲昏了头脑，根本不可能那么理智的将亲情和血缘分开。

    亲情可以消磨殆尽，血缘不能。

    更不会去管他们的死活。

    “水垣这种人还真说不准，违法乱纪的事他又不是第一次做。总之，你以后不能再去见他，实在不得不见，必须带上我们。”

    为什么是我们，自然是萧衡知道他那三脚猫的功夫起不了多大作用，在江城带上柏璟，总不会错。

    没一会儿，三人就到了学校。

    正是饭点，就一起去学校食堂二楼的一家餐厅吃了饭。

    吃过饭，回寝室睡半个小时午觉，水芊芊和柏璟约好下午一起去图书馆，萧衡也要跟着，因为他有很多问题要请教，有水芊芊和柏璟这两个学霸在，他不找他们就是蠢的。

    为了不做电灯泡，他拉着同寝室最近也破天荒在刷题的向南一起。

    外界纷纷扰扰，校园里总是一片乐土。

    有再多杂事，到了学校，最重要都是学习。

    *

    市医院。

    林悦和吴玉赶到时，正好看到某个病房外站着林浩和……严晨晨。

    严晨晨身上背着书包，像是刚到的。

    事实上严晨晨也确实刚到，昨天星期五，她在学校里做完作业，今天早上又预习完星期一要上的内容才赶来医院。

    今天严妙出院。

    至于严晨晨脸上的巴掌印和小刮痕，已经消失得差不多了。

    想起巴掌印和刮痕，她这个星期去学校没少被人问起，她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