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飞宇和宁侯爷一路说着,来到了今日设宴的地方。
说是赏菊宴,不过是一场变相的相亲宴,未婚的公子小姐聚在一起,吟个小诗,唱个小曲,彼此看上眼,然后写个情诗,对个八字,男方上门提亲。
也不怕有拿不出手的东西,弄得尴尬,才子佳人,琴棋书画诗酒茶,总有一项是拿得出手的。
宁府的赏菊宴,封家的观梅宴,褚家的品荷宴,赫连家的踏春宴,一年四季,季季都不落空,全都给你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不过最是以宁府的赏菊宴最出名,因为正值秋季,恰是动物最多的时候,就算是男子,也都惦记着来赫赫大名的宁府游猎,所以宁府的宴会,人数会比平日里多上一两倍。
“燕将军来了。”一个人应声喊起,立马就有一群公子哥涌了上来,不到二十岁的年纪,正是“愣头青”的时候。
一个个泡在荣华富贵堆里长大的,物以稀为贵,对这个另立门户,常年在边疆的将军有很大的好奇。
对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公子哥们,燕飞宇笑得风流倜傥,一一应付,不见半分的不耐烦。
“笑话,这些乳臭未干的半大小子能跟军营里的油条子比吗?对付起来简直容易的不要不要的,好不好?”
这是燕飞宇的心里话,当然是不可为外人道的了。
“女眷那边每年都能玩出新鲜花样儿,我们年年除了喝酒就是打猎,今年要不要换个乐子玩儿?”御使家的小儿子沈括说。
《周礼?保氏》有云:“养国子以道,乃教之六艺:一曰五礼,二曰六乐,三曰五射,四曰五驭,五曰六书,六曰九数。”
“礼、乐、射、御、书和数这几项中,除了乐,其他的都有玩腻了,不然今日比唱曲儿?”沈括的狐朋狗友吴修言说。
“要说这作曲,谁能跟你这淞苔院的弟子相提并论,吴兄最近可是又有什么新作的曲子问世?”
“近几日谱了新的曲子,但总觉得有些地方有所欠缺,少了些灵魂的东西,所以还未填词。”人群中,一个清癯的男子抬起头,声音如潺潺松泉,让人听之倍亲。
吴修言,早年拜在淞苔老人门下,是淞苔老人唯一的关门弟子,在音律上有很大的造诣,前世出师之后,曾以《山河》一曲动天下,成就一代名师,后代再也无人撼动其地位。
现在的他,虽稍显稚嫩,但也是初露锋芒,向世人展示他的能力与才华。
“不如修言兄你先奏给大家听听,集思广益,指不定你就灵光乍现,有了新思路呢?”
“早就听闻修言兄的大名,今日若能亲耳听到,也算是人生一大幸事。”旁人不停地附和。
“众位言语殷切,修言敢不从命。”吴修言顺势拿起旁边的琴,十指交缠,琴音袅袅,但难挡一股股的杀伐之气倾泻而出,壮阔,豪气,这是燕飞宇从曲子里边听到的。
一曲毕,吴修言抬手抚与琴面,双目清睁,眼里再无其他情绪,好似刚刚弹了曲子的人不是他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