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闻若笙擦着头发，丝毫不在意他到底说了什么。
沈佑安红着眼眶，他心里委屈又憋屈，“姐姐。”
他伸手拉了拉闻若笙的衣角，捏着一点点生怕她生气。他已经对闻若笙完全没有办法了，想要亲近却又怕看到她眼中的嫌弃和不耐烦。
闻若笙的手顿了顿。
“沈曼妮才是你姐姐。”
他一开始还跟在沈曼妮的身后当舔狗呢，处处都向着那对母女。
“我不需要你可怜，我也不可怜。”她性子倔，明知道和沈佑安计较不应该，他们相差了四岁。他是个被符玉蓉养废了的孩子，她又能要求多少呢。
闻若笙深吸了一口气，那双清冷的眼睛看着他，“你有没有告诉过沈曼妮，安叔和我见面的事？”
“我没有！我根本就没和沈曼妮说过！我就是打……打电话的时……”
一定是那个时候！
他打完电话刚好撞见了沈曼妮。
“是她偷听我打电话！”
沈佑安像是被背叛了一样。
“我绝对没有出卖你和安叔叔，我只是说气话啊，怎么真的会和她们说呢。”他第一次觉得家里也那么危险，符玉蓉和沈曼妮对他的好，原来都是伪装的。
闻若笙喉间发酸。
“是不是她们做了什么？”
“我说沈曼妮杀了安叔，你信么？”
沈佑安像是被掐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他看上去失魂落魄的，根本就不知道怎么面对这样的残酷的现实。
“你和她们才是一家人，怎么可能会相信我的话呢。”
她觉得自己是妄想。
“我相信，我信的。”
因为刚才的符玉蓉和沈曼妮太可怕了，颠覆了他的认知，他会想以往对他的那些好是不是也是夹杂着砒霜的蜜糖，他知道自己吃喝玩乐是不对的，可是符玉蓉一直在鼓励他放纵自己。
他管不住自己，一边觉得是不对的，一边却克制不住去放松。
“你还好么？我帮你擦药吧。”
沈佑安挤出了一点淡黄色的药膏，伸出手指指腹轻轻地压在闻若笙的脸颊上。他长得很高，十六岁就已经快一米八了，闻若笙站在他身边看着就很娇小。
她需要微微仰着头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的脸颊上打圈，动作很轻柔，像是想要弥补什么。
“我们和好吧，闻若笙。”
他不想和她僵持着了，有时候关心都很别扭，他们是姐弟啊。
闻若笙抿着唇。
她看着当年的小团子都长得这么高了，他做了很多让她伤心的事，但她却没有办法狠下心来。也许，这一点是随了母亲的，做不到绝情。
她缓缓开口，“喊什么闻若笙，没大没小的。”
沈佑安脸上愁容尽扫，看着她笑出声。
“还疼么？她们太过分了，我以后都听你的。”
“嗯。”
闻若笙的心里有些安慰，至少有那么一条艰难的路，不是她自己一个人在走了。
……
“怎么办！我就知道沈佑安和那小贱人是一伙的，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沈曼妮有些恼怒，她也承认自己今天是急躁了一些，但一想到到嘴边的鸭子都飞了，她就后悔不已。
符玉蓉也冷着脸。
现在功亏一篑。
本来是打算腐化沈佑安的，那臭小子居然那么冲出去，来她们给推开了。
“妈咪，你快点怀个弟弟吧，我们沈家的家产怎么能留给沈佑安呢。我看爸爸现在也是没有选择，如果有了另一个选择，肯定会选你的儿子。”
她知道沈明全有多厌恶闻人静，绝对不会要她的血脉继承家业的。
“我也想啊！”
她想怀！
做梦都想！
可都这样的年纪了，怀孕就是看运气，也许这辈子都怀不上了。
“如果实在不行，那……那……”沈曼妮为难地说道。
比起家产，这也不是不能接受。
“你想说什么？”
符玉蓉皱着眉头看她。
“借腹生子。”
沈曼妮看着符玉蓉认真的说道，“去做试管婴儿吧，这样的成功率高一点，妈咪我们家又不是没钱。你这么耗下去，沈佑安都要成年了。”
“你让我想想。”
借腹生子？
这要是被别人知道，会嘲笑她的。她的心思昭然若揭，想生个儿子挤兑前妻留下的孩子。
符玉蓉对外的形象都很好，不少人说她温婉大度，是个好后妈。
“别想了！安远的遗嘱肯定在闻若笙的身上，那些股份我是想不到了，难道以后这家里还要他们两姐弟当家做主么？”沈曼妮和符玉蓉才是一条心的，她对沈明全没那么放心。
因为沈佑安是他的儿子，唯一的。
他传宗接代的观念很强烈，一定要生个儿子才叫做传宗接代，往后大部分的家产也是留给儿子的。
“这事，我得和你爸爸商量啊，你知道他有多看重面子。”最主要的是沈明全以前就和她提过找外面的女人生一个，他不喜欢试管婴儿，觉得试管婴儿和正常怀孕生下来的孩子还是不一样的。
符玉蓉并不想冒险。
“还需要商量什么！”
沈曼妮不懂！
“你别催我，你管好自己的事，尽早和柳世臣断了，要是找不到更高的枝儿，就和谭景然定下。嫁到谭家亏待不了你的。”她这女儿真是心高气傲啊。
要不是谭景然喜欢她，她的家世和谭家怎么比，这也算是高攀啊。
男人的爱，都是一时的。
要在这个时候将利益最大化。
沈曼妮不高兴地摆着脸，“再说吧。”
她不爱谭景然，但是被谭景然爱着，很有虚荣感。
如果颜诀，顾承昀那样的男人能够喜欢她就好了。
“佑安那边，你最近对他好一点，最好解释清楚今晚的误会，我们那么多年的感情，绝对不会因为一次分歧，就破碎的。”符玉蓉的想法很美好。
可却忽视了血缘关系的牵引。
沈佑安又不是傻子。
他是个混蛋，却也是个有脑子的混蛋。
“嗯，我知道了。”
沈曼妮真不耐烦哄那臭小子。
但为了孤立闻若笙，她必须要做，让沈佑安那把锋利的刀插入闻若笙的胸膛，这样的戏才足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