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

    杜宜真捂着脸颊，她咬着唇忍哭。

    她不喜欢被看不起。

    可是今晚上，她的尊严都被踩在了脚底下。这是很绝望又无助的，她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把失去的尊严全都找回来。那些人一定看不起她，舒疏也看不上她。

    “妈咪，对不起。都是她太过分了，我没有想到她会做出这样的事，她明明要去的为什么要骗我们说不去了。”

    她还是在介意这一点。

    “我早就说，你不能小看她。是你没有将她放在心上，现在倒好，被她摆了一道。你最好和我说清楚舞会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们还有时间去止损。”

    韩莹比杜宜真更加理智。

    她想着事情已经发生了，她们都生活在港城，往后那么多年也是要在这里生存的。

    如果名声被毁，那么该怎么办呢。

    也不会死，就是难熬。

    但是郭莎莎那样的人都能过得轻松愉快，她们又何尝不可呢？

    “她和舒疏坐在一起，我没忍住就去质问了几句。她明知道是我，可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戴着面具看我的笑话。后来郭莎莎和我说了几句她的坏话，都被她听到了。她就看着我们出丑，一点都没有顾念我是她的堂姐。再后来就是贺煊……郭莎莎喜欢贺煊……”

    “她看到贺煊就很激动，于是便追了上去，和贺煊发生冲突。贺煊以为是我帮的郭莎莎，我哪里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就是想要和郭家交好而已。等到快十二点了，她又出现了估计在我面前挑衅，郭莎莎没忍住想要羞辱她，我也什么都没说。她就觉得是我的错，她回家告状了。”

    全程下来，就是她没有维护杜若笙而已。

    为什么要被赶出家门？

    虽然说是舞会之后，再离开这里。可是哪里有舞会刚结束，半夜十二点就要离开这里啊？

    “说到底，你还是有错。她是杜荣生的女儿，就算她做错了一点事情，别人也会觉得她有这个资格，可是你呢？你只是杜福生的女儿，以前你或许可以被称为是杜家千金，可是往后杜家千金只有杜若笙一个人。”

    只有她才有资格被称做是杜家千金。

    “为什么……”

    她都过了这么多年顺遂的日子。

    到头来，却落得这样的下场。

    “你别不甘心，我刚才打你也是我一时心急，你不用记恨在心里。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们姐弟好，我自然是希望你的将来是一片光明。”

    “嗯。”

    杜宜真拉着韩莹的手，“妈咪，我们以后就这样了么？大伯他不想帮我们了，那些人也会狗眼看人低。我真的没有办法接受这么大的落差，我该怎么办呢？”

    “那你要不嫁到舒家，或者是郭家，李家也可以。婚姻是你的第二次跳板，只要你把握住了，就能够比杜若笙过得好。”

    韩莹揉了揉她的脸，“打疼了没有？我去拿冰块给你敷一下脸。明天你和我登门拜访，要阻止今天的事情扩散。最好能够将一切错误都怪罪到杜若笙的身上，要说她小气，还要说她出尔反尔，说她嘴上说不想去可是却想出了这么有心机的办法。人都是不喜欢心机深重的人，你要记得这一点。”

    越是有心机，越是要深藏在内心深处，表面上还是岁月静好，温柔贤惠的模样。

    可暗地里，那双素手已经将所有都掌控。

    人可以有心机，却不能被人看出来。

    “谢谢妈咪。”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有什么办法呢。

    她就只能期待影响小一些。

    如果不能和舒疏在一起，那是不是可以接近郭莎莎，嫁到郭家！

    那也比现在强啊！

    房间里。

    闻若笙已经洗完澡了，看着身上留下的那些印记。

    她有些无语，连大腿上都有。

    她到现在还有些模糊不清的，到现在还觉得是一场梦，如果不是这些真实存在的东西，她真的要以为那就是酒醉之后一场荒唐的梦。

    她走到了床边，打开自己去舞会携带的包，里面放了一个黑色羽毛的面具。

    因为放在包里面，已经有些压痕了。

    她伸手将那些痕迹给抚平。

    哑巴先生。

    这个男人到底有什么企图。

    这件事她吃了亏，还不能伸张。要是大张旗鼓让酒店去查的话，想必她遭遇的那些事就被曝光了。

    那其实，很糟糕。

    今晚上吃亏的不只是杜宜真，还有她。

    只是她吃得是暗亏。

    为什么内心有一种沉重呢？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是不是意味着她和顾承昀真的走到了尽头。

    他们之间已经没有可能性了。

    闻若笙对感情是有洁癖的。

    她没有接受这样的露水情缘，连感情都没有就直接发生关系。尤其是在她的心里还有一个又爱又恨的人。这让她更加难受，原本想慢慢淡忘，可是突然有一天一把锋利的刀子割裂了他们的联系。

    没有可能了。

    她和顾承昀完了。

    闻若笙将那面具丢到了床头柜的抽屉里，放在了最下层，她不想看到却又不能丢弃。

    再拿出手机的时候，她看到已经有许多条短信了，都是在祝福圣诞。

    圣诞有什么好庆祝的，这是她经历过的最糟糕的一个圣诞节。

    哑巴。

    她怎么还会对一个哑巴有怜悯之心，那个哑巴！

    她恨得咬牙切齿，一边翻看着短信，有一条是秦非墨发过来的。

    他之前说要来港城，原来已经到港城了。

    约好了餐厅和吃饭的时间，都发到了她的手机。

    闻若笙回复了一句收到。

    那边很快就有了动静，秦非墨应该是一直都看着手机的。她没有再管了，将手机丢到了一边，整个人窝进了被窝里面。

    外面的夜很安静。

    就算搬家的响动也惊扰不了人的睡梦。

    闻若笙感觉自己好像置身在一片火海里，想要靠近那个温凉的东西。她碰触到那个人了，感受到他的唇落在她的身体……那个人始终戴着面具，哪怕是做着那样的事情，他依旧还戴着。

    直到她闭上眼睛，所有感官都放大，她的意识全都集中在他的动作上。

    她在那个梦里浮浮沉沉，一直被折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