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次次把我推到在地上，我一次次爬起来，一路哭着跟她回了外婆家里，然后我母亲就把我丢下，自己走了，也不知道去了哪儿。”

    苏梨将深埋心底多年的回忆录打开，陷入了那段不愿想起的过往里。

    “我就跟着我外婆生活，我外婆家里就她一个人，每个月靠着政府补贴过日子，家里是真的穷到揭不开锅的那种，但记忆里，那一个月里我过得还是挺开心的，因为看不到我父母吵架，也看不到他们打架，外婆也不会像爸爸妈妈一样拿我撒气，虽然她好像也不喜欢我，但没有赶我走，也不会饿我。”

    “我就跟着外婆生活了一个月左右，但是外婆身体也不好，年纪也大，有一天早上我起来后，就发现外婆不会动了，我那时候也不知道外婆怎么了，只是以为她睡着了，可是她一整天都没有醒来，我那时候特别怕人，不知道该找谁帮忙，我那几天就自己给自己煮粥喝，晚上再回到外婆身边睡，就这样一天天等着她醒来，不知道等了多少天，是邻居家的奶奶跑来我家找我外婆，才发现外婆已经走了。”

    “后来，我也记不太清了，反正过了挺久了，我母亲才回来给我外婆办葬礼，然后就带着我去了一个男人家里，那是我继父。”

    “后来我就跟着我母亲在继父家里生活，我继父是拆迁户，他对我挺好，还让我去读书，生病了也会拿钱给我买药吃，但是他酗酒，而且喝醉酒后还会打人，我很怕他，每次他喝醉酒，我就躲在房间里，不敢出去，有一次我听到母亲被他打得一直在叫，我就开门跑出来了，然后就看到他拿着菜刀说要砍死我的母亲，我母亲被吓得满屋子跑……”

    苏梨停了一下，而后摸向了自己的右后肩，微微笑了下，继续道：“我母亲可能也是怕疼吧，就把我拉到身前挡了。”

    陆听晚被苏梨的过往吓到了。

    “他后来还染上了赌博，把赔的拆迁款都输了，然后我母亲就走了，我不知道该去哪儿，就跟着我继父继续生活，每次他喝醉酒，我就躲进房间里，不管他怎么发疯，就是不敢出来，我就这样跟着他生活了几年，那几年里，我母亲一次也没有回来过，直到有一次，他喝醉酒，拿菜刀把我房间的门砍烂了，我当时吓坏了，他拿着刀冲进来，嘴里喊着我母亲的名字，说要砍死我，我躲在被子里，不敢出去，他一把将被子扯开，扯着我头发把我拖下了地，嘴里问着我听不懂的话，然后就开始发疯地扯我的衣服……”苏梨说到这儿，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陆听晚听得浑身发冷，不敢再听下去，抬手擦了下眼泪，陆听晚拿起筷子，塞到了她手里：“……梨子，我们吃饭吧。”

    苏梨看向她，笑了笑，继续道：“我没事，我拿东西打晕了他，跑走了，不过后来我也不敢回去了。”

    “我身上没钱，也没有地方去，就在外面流浪了一段时间，本来想去警察局的，但是想到我父母都不会要我，我就没去了，有一天可能是饿晕了吧，又好像是病倒了，好心人把我送到了医院里，我就是在那个时候遇到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