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岛。

    林森挂断电话后，将手机放在了自己的墓碑前。

    微风轻轻刮着他鬓角的碎发，带来一阵酥麻之意。

    林森环视了一圈墓碑，旋即低头，朝空空如也的右手手腕处瞧了一眼。

    “这么多年了啊？时间过的真快啊。”

    他奇怪地说了这么一句，而后平静地坐在地上。

    人一安定下来，脑中便忽如走马灯般，开始回忆起了过去的事情。

    本以为，那个曾在自己生命里留下厚重一笔的女孩，会占据回忆的大部分时间？谁知道，林森想了一会儿，竟有些吃惊地发现——他更多地是在怀念这几个朋友。

    沉眠的、牺牲的、还剩一副空壳的……纠纠缠缠三十年！

    还记得第一次和曲亦墨见面时，对方是外界纷传李老的首席大徒弟，而他也已在智能科技的领域大有名头！两人皆是天之骄子。但老实说，生物界与智能领域互不相通，有些理念甚至互相排斥，双方鲜少合作，可最后……他还是通过一些渠道，见到了曲亦墨。

    当时，他已经等了林鹿太长时间，等到自己都快要疯掉了，执念之下，他想到了完美基因的事情，抱着最后一线希望，找到了李老。

    林森还记得，他站在实验室外等对方出来时，曾靠在厚大的玻璃前，朝里瞥了一眼。

    那会儿，曲亦墨就端正地坐在一大堆仪器面前，帅气的侧脸，认真的研究态度，非常迷人。待人走出来，李老介绍双方认识，曲亦墨也仅淡淡听着，表情非常冷漠，根本不像是要交朋友的态度。他主动伸出手示好，对方虽皱着眉，到底不能不给自家老师面子，还是伸手回应了下，但却一触即散。

    等曲亦墨走后，李老才笑着打趣：“你可别怪我这个弟子清冷，他自幼性子便是如此，只有对着他师妹才会稍微温柔一点。”

    林森回以温柔的笑：“我不介意。”

    他说的是实话。

    按照脑中对历史的记忆，林森真正想找的，乃是一个叫云淮的人。可惜此人现在还没有拜在李老的名下，他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再次耐心地等待。

    因为借着仪器更新，常来实验室的缘故，林森渐渐和曲亦墨熟了起来，深谈几次后，两人皆非常欣赏对方的才华。

    到后来，虽然曲亦墨还是不怎么喜欢肢体上的接触，但每回看到他，眉眼之间的冰雪都会消散几分。

    接着，云淮终于出现了。

    在看到那批新进实验室的人里，有云淮的名字时，林森几乎高兴地快发了疯。他强行忍住激动的心情，第一次主动和曲亦墨开口，说云淮天资不错，希望他能想想办法，让李老收这个人为徒。

    毕竟，李老多年没有收徒，大有要专心培养曲亦墨一人的架势。

    林森想，或许……得经过曲亦墨的同意，云淮才能步入历史的正轨？

    可，曲亦墨拒绝了。

    在研究的方面，他相当严谨，只回答道：“我做不了主，如果老师认同他，会收他为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