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

    秦兮娆定定地盯着他深黑的双眼看了片刻，忽然靠近他，细白的手指抚过他的下巴，“以后我罩着你，他们要是再欺负你，我会帮你狠狠打回去。”

    夜劭眼底掠过一抹亮光。

    ***

    十三年前的盛夏，某个炎炎夏日的午后，一望无际的热带海岸边，五岁的小女孩弯腰捡起了好不容易用石头从树上砸下来的椰果。

    精致的裙子沾了灰，头发乱了，漂亮的小脸也被的晒得红扑扑，一身狼狈，但仍能看出顽皮娇纵的影子。

    小姑娘吃力地抱着椰果，乌黑灵动的大眼睛滴溜溜地四下转了一圈。

    天气太热，绑架犯们都躲在树下的帐篷里睡觉，地上横七竖八地丢满了酒瓶，呼噜声震天。

    小姑娘见机会难得，顶着个比她脑袋还大的椰果，迈着小短腿，小心翼翼地朝着另一个方向跑去。

    不远处的树荫下，坐着一个比她大几岁的孩子，小小的少年，除了皮肤是白的，全身上下都是黑的，垂着头，沉寂到找不到丝毫存在感。

    若不是提前知道他是跟她一起被绑到这里的孩子，她会以为那是一个精致逼真的人偶。

    小姑娘将椰果放在地上，在少年身边呈大字型躺下来，休息了片刻，又一咕噜爬起来，仰着脸，双手捧着下巴好奇地问，“喂，你叫什么名字？”

    “……”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会说话吗？”

    “……”

    “你是不是在害怕？”

    “……”

    “你不要怕，”小姑娘笑起来，笑容在阳光下洋溢着温暖骄纵的光，小声说，“我打架可厉害了，有危险我会罩着你的！”

    一直没有动静的小少年，终于抬起了头，露出一张精致美丽的脸，找不到一丝表情，黑白分明的眼睛，看人的时候，莫名令人心悸。

    小姑娘怔了一下，然后眼睛发亮的笑起来，“你长得真好看，比妈妈送我的洋娃娃还要好看。”

    少年第一次见到这样温暖真诚的笑容。

    不一样……

    心底有个声音颤抖地说。

    跟家里那些人，看他的眼神，都不一样。

    他吸了口气，嗅到了小女孩身上传来的清新甜美的气息，带着一丝汗津津的味道。

    他在这种稚嫩美好的气息中，感觉到了一种陌生的，空洞的内心深处，极端渴望想要拥有独占的东西。

    小女孩低着头，已经开始摆弄地上的椰果，思索着应该怎么敲开它。

    耳边忽然传来一个好听的声音，“子规。”

    小姑娘眨了一下眼睛，将注意力暂时从甜甜的椰汁上挪开，抬起头，“啊？”

    少年注视着她的眼神，泄露出一丝丝不自觉的侵略性，认真地重复了一遍，“我叫夜子规。”

    年幼的小姑娘，并不懂这个名字所代表的不详的寓意，听完以后，高兴地笑起来，“我叫秦兮娆。”

    小姑娘开心极了，“不过妈妈喜欢叫我懒懒，她说我最懒最可爱了，永远都是她的乖宝宝……”

    小小的少年安静地看着她，平生第一次感觉到了一种名为安心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