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堇珞方才对她说，若是夜劭让她受委屈了，她回去，他娶她。

    夜劭此刻却问她，什么时候嫁给他。

    嫁人……

    这个词语对秦兮娆来说，太过陌生。

    她的人生，似乎终结在了两年前母亲死去的那一刻，从未想过自己会有披上婚纱当新娘的那一天。

    嫁给夜劭，真的会有那一天吗？

    秦兮娆眼神茫然，抿了抿嘴唇。

    “懒懒，”夜劭一眼看穿了她的想法，神情第一次显露出无助和悲伤，“你是不是从来都没有想过，自己的将来？”

    秦兮娆怔怔地看着男人眼眸中自己苍白淡漠的模样，表情一片空白，一切深切的窒息感从心底蔓延出来，笼罩着她整个人。

    即便这样崩溃，她的表情依旧理智到就极点，像是被逼到极致，却又单纯的不知道如何表达，于是她只能率先道歉，“……对不起……”

    夜劭将她养的这么好，可是她的世界里，似乎除了仇恨，再也没有其他。

    夜劭将手放在她脸颊上，缓慢的声线充满了温柔与怜爱，“不是你的错，不需要道歉。”

    或许他早就察觉到了。

    剥夺七情六欲，就意味着被洗成一片空白。

    她没有感情，没有热血，没有梦想，没有未来，只需要服从操控者的命令，做一个精致乖巧的人偶……她原本应该连仇恨都不会有，但是母亲死去的仇恨早已深深地融入骨血，成为了她唯一没有被剥夺掉的情绪。

    秦兮娆似乎再也是支撑不住心中的憋闷，靠近他怀里，低声问，“……如果我永远不会爱你，不会成为一个正常的妻子，不能给你孕育一个孩子……你还想娶我吗？”

    夜劭凝视着她纤细脆弱的后颈，在铅黑色的长发下，散发着一股隐隐的香气，只要他稍稍一抬手，就能将她完全掌控，纳入怀中。

    夜劭眸色暗了暗，低沉的声线喑哑起伏，“你到现在，还是不敢相信我吗？”

    秦兮娆身体骤然一僵，心脏猛地抽搐了一下。

    男人在她面前，姿态已经放的如此低，低到甚至一度委曲求全，低声下气……

    数不清的愧疚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淹没，秦兮娆觉得，天底下再也找不到比她更坏的女人了，她怎么能如此无情地对待一个就差将心剖开捧在她手里的男人？

    秦兮娆怔怔地抬起头，仰视着男人那张精致俊美的脸，即便姿态低的像是在祈求，依旧掩饰不住那种高高在上的奢华感。

    “……对不起。”

    夜劭眼底逐渐染上阴冷，声音低暗地笑了笑，“我只是想要一个保证而已，懒懒，我不想在我还在等着你长大的时候，却先一步从其他男人嘴里，听到了他想娶你的话。”

    他人没有亲自陪着她来，但是这里发生的一切他都逃不过他的耳目。

    虽然叶堇珞不会有那个机会，他的原意也并不是趁人之危，但听到这样的话，夜劭依旧觉得愤怒与嫉妒。

    明明是她先对他说的，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