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了十八年时间，处处算计，小心讨好，甚至被毁了容……”顾芳菲眼中盛满了恨意，发了疯的叫嚷，“……才得到的霍承，眼看着他属于我，眼看着我怀孕了，眼看着我就要如愿嫁进霍家，眼看着我就要得到梦寐以求的一切，就差那么一点点——”

    她又想起了那场婚礼，表情扭曲，愤而指责，“可是这一切都被你毁了！你为什么要回来？你为什么要出现？你为什么不愿意放我一条生路，秦兮娆，我只是想得到一个温暖的家而已，为什么你要这么残忍地毁掉我唯一拥有的温暖？！”

    她骤然大哭，“秦兮娆，我嫉妒你啊，你那么好命，你拥有的一切都是最好的，你是大小姐，你才华横溢，你万众瞩目……而我却连睡觉都要担心会不会因为你一个不高兴就一无所有，我嫉妒你啊……”

    她原本只是个孤儿，每天见识着孤儿院里的人情冷暖，麻木又期待地活着，却在最不该有野心的年龄里，见识了人间富贵，被乱了双眼，人生至此，都是错。

    秦兮娆看着声嘶力竭的顾芳菲，冰冷地抛下一句话，“说够了吗？”

    顾芳菲看着对面毫无所动的少女，面皮抽搐了一下，骤然闭上了眼睛。

    终于不得不承认一个让她彻底绝望的事实。

    秦兮娆变了。

    她不再是过去那个，明面上冰冷疏离的看着她，暗地里却帮她掩盖恶行的千金小姐。

    她现在是一个满身仇恨的复仇者。

    “没有，今天大概是我这辈子最后一次看到你了，”顾芳菲冷笑，“当然要说个痛快。”

    不等秦兮娆说话，她垂下脸，又继续说了下去，“其实我知道，我说的再说，也改变不了我自私恶毒的本性，秦家那么显赫，旁人沾上一点儿都能飞黄腾达，我从一无所有的孤儿，成了秦家的养女，享受到了最好的物质待遇，教育资源，人脉姻缘……虽然可能比不上你，但已经超过了很多很多人……我该知足的。”

    “你母亲收养了我，虽然你不允许我叫她妈妈，但她也给了我一个母亲应该有的关心和教导……”说起秦兰舟，顾芳菲双肩抽搐了一下，有些迷茫地说，“你知道吗？秦兮娆，你母亲是这个世界上，唯一一个真心关心我的人……”

    虽然秦姝后来允许她叫她母亲，可是她在她面前，还不如一条狗。

    秦兮娆冷冷地说，“你没有感恩。”

    “是，我不知足只于当一个养女，我不感恩一个无偿养大我的女人，我总以为没有了你，我就能得到更多更好的，我幻想能够取代你，成为京城最尊贵美丽的大小姐……”大颗透明的泪珠，从她脸上滑过，顾芳菲低着头，声音轻的近乎听不清，“秦兮娆，我知道你不相信，但是你母亲的死，真的跟我无关。”

    她只是在她死后，成为了伤害秦兮娆的帮凶而已。

    秦兮娆脸上一丝情绪都没有，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