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乔是真有些生气了。

    她也不想自己冒险，可是这是唯一的能最大限度上保证燕洵安全的方式。

    宇文玥教过她一些辨毒识毒的方式，可是要确保百分之百的安全，是要差得远了。

    有一些无色无味的毒药，根本是防不胜防。别人想给你下毒，就总有办法送到你嘴里，慢性毒少见，她也没办法，可是对于剧毒，试毒是最好的鉴别方式了。

    两个人闷了半晌不说话，楚乔看着燕洵黑着的脸，终于还是开口了。

    算了，他身体现在太弱了，这么长久的不吃东西，肯定受不了的。

    “燕洵，你要想想，我孑然一身，在这个世界上，死了就死了。可是你不一样，你不能死的，你背负着整个燕北一族的期望。所以，以后，这样意气用事的话不要再说了。”

    “……”燕洵沉默了一会儿，“那也不可以。阿楚，在这个世上，我就只剩下你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不能允许自己在已经失去了所有亲人后，再失去你。”

    楚乔听到这话，顿时一阵柔软，心弦被触动，再也无法语气冷硬，于是柔声说：“燕洵，这天下有太多想要你命的人了。小人不敢明面刁难，背地里尽是下作手段。我们的防备工作做得再精细，也担不起任何风险。如果有一天意外降临，我只希望，我能做你最后一道防线。”

    燕洵十分动容，沙哑着声音：“阿楚......”

    楚乔温柔地一笑，手指轻轻抚摸上燕洵的脸：“所以燕洵，无论是现在，还是将来，都让我为你做最后一个试毒之人，好吗？”

    燕洵握住楚乔的手，终于忍不住将楚乔一把拉近怀中，紧紧地抱着她：“阿楚...果然还是我太无能了...身为一个男人，竟然要自己...自己心爱的女人为自己试毒......”

    燕洵顿了顿，还是将后半句说了出来，这是他第一次这么明了地说出自己的“心爱”。

    他十分愧疚，他本来想她跟着他过好日子，可是如今却叫她跟着自己沦落至此。如果她跟着宇文玥，虽然只是个奴婢，却也还是不缺山珍海味的。她不离不弃，他却让她受了苦。

    楚乔知道燕洵的态度已经软化了，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自己乐意的，与你无关。”

    “阿楚，狱中有老鼠，能试毒，还是让它们来吧。”

    看着还是坚持的燕洵，楚乔无奈：“好吧...可是我也是一定要试一次的，因为毒可能会在餐具上。”

    “那就用餐具舀饭滴在地上给它们，你不要，好吗？”

    楚乔有些无奈，叹口气：“好吧，我尽量。”

    燕洵，有时候，能毒死人的药，毒不死老鼠的。既然你这么坚持，那我就等每次老鼠试毒后再试一次好了。

    楚乔取出已经有些凉了的粥，递给燕洵：“快吃吧。”

    “阿楚，你也没吃呢吧？”

    “我不饿。”一共就两碗粥，全给燕洵估计他都吃不饱，她少吃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