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精站在燕洵身后，心中默念“您可千万别再来了的”，拱手行礼，恭送她离开。

    这公主，怎么比他还没眼力见儿呢？

    他都能绕明白的道理，她怎么就这样懵懂？

    果然老人说的没错，这被恋爱冲昏头脑的女人，一个个的都不带脑子。

    待到目送元淳彻底离去后，燕洵脱下被元淳碰过的罩衫，递给阿精：“阿精，拿去烧了。”

    但凡被元家人碰过的东西，都让他觉得恶心。

    更何况，她就在屋里，他不想穿着别的女人碰过的衣服去见她。

    “诺，世子。”阿精略有些同情地为淳公主叹了口气，拿去烧衣服去了。

    世子眼中真正当作女人看的，大概也就只有一个楚姑娘了吧。

    不过如果是他，也会更喜欢楚姑娘，就如他现在更愿意楚姑娘做他未来主母一样。

    那个女子，天生就像耀眼的太阳，只要站在她身边，就无法控制自己不被她散发出的光与热吸引，迷失进去。

    楚姑娘的底子很好，只是如今这每天不打扮又干瘪瘦弱的样子，也只能算个美人坯子，可是她身上有在所有其他女子身上都看不到的各种特别的气质。

    这种气质，他曾隐约在当年的定北侯夫人白笙身上感受过，或许当年的红绡郡主身上也有一点，却都不曾像楚姑娘这样浓烈。

    当她站在世子身边，她不是陪衬，也不是背影，她站在那里，与世子一样耀眼。他本来只宣誓效忠世子一人，可是在相处过后，就不由自主地也效忠了她。

    有楚姑娘的辅佐，世子一定会像从前的老侯爷一样，成为这天下享有着赫赫威名的人物。

    他从来没有如此坚信一件事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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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洵走进端着碗走进屋内时，看到的就是那个灿若星辰的女子低头认真作画的模样。

    “你在画什么啊？”

    “天机不可泄漏。”楚乔抬头微笑，一双眼睛晶莹明澈。

    燕洵也微微一笑，也就不再追问，放下手里装着她夜宵粥的碗：“得空吃点吧。”

    对于楚乔这样的一直漂泊无依，极度渴望一个家的女子，山盟海誓、感天动地的爱情虽然也能做杀手锏，但是当生活沉淀下来，对她杀伤力最大的其实是看似平淡无味实则无微不至的细心关怀呵护。

    在最早新鲜的热情褪去后，细水长流，爱情才会绵延不绝。

    燕洵每次看着一身冷色男装的她，心都会漾开一种无以言说的感觉。

    她太懂得如何用细节去征服一个男人。

    过年的时候，她从来都很默契地没有穿红色，果然燕洵也不曾着红。

    燕洵是孝子，他没办法披麻戴孝，三年守孝，只能着一些清浅的颜色，以示心意。

    虽然从未见过面，但楚乔对他父母尊敬之情远不下于燕洵，更何况，她将来多半是要做他们未来的儿媳妇的，老人家在世的时候没能尽孝，如今也只有和燕洵一起，聊表心意了。

    第一年春节，燕洵见她没有穿红，怔了一下后，没再说什么，但是陪她一起放了爆竹。

    两个人在一阵噼里啪啦中，她笑地像个孩子，他也凝视着她，眼中蕴着浓重的温柔，浑身再无半点阴戾嗜血之气。

    他知道她为什么从不穿任何带有喜庆的暖色调的衣衫。并非她就不喜欢，只是迁就他罢了。

    如此的用心，让燕洵受宠若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