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顿了顿，叹息：“不过这年头，肯像燕家一样忠心的诸侯是找不到了。”

    就连燕家这一个，也被魏帝逼上反路了。

    “甭管他们谁怎样，燕洵成功反出长安，对咱们大梁最好。”

    萧策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铁由，嘴角慢慢浮起一丝微笑。

    -

    楚乔站在卧房门前，扶着腰，摸了摸伤口，感觉还是有些不适。

    “阿楚，你能下床了？”仲羽看见楚乔，走过来问道。

    “嗯。好得差不多了，伤也没事了，就出来走走。”

    “你这个，还真是变态的体质啊！”仲羽调笑着打趣。

    “燕洵呢？”

    “昨夜进宫见太后了，夜里没回来。可能，被太后留宿了。”

    “哦。”楚乔神情有些晦涩不明。

    仲羽虽这么说，她又何尝不知道，临近婚期，燕洵进宫要见的，究竟是谁。

    可是他去是做正事去了，不是去和元淳谈情说爱，他留宿宫内，虽然见了元淳，却又不是睡在元淳那了，紧要关头，她并非不明事理的人。

    “阿楚姑娘，那天世子抱着受了重伤的你冲进来的时候，我们都吓坏了。你昏迷的时候，也是他衣不解带，所有事都亲历亲为，根本不让我们插手。”一边旁听的阿精赶忙为燕洵说好话。

    楚乔抿了抿唇，仲羽皱着眉斜了阿精一眼，阿精赶紧悄悄退下了。

    “阿楚，你还要回骁骑营吗？”仲羽试探性地问。

    “不回了，燕洵给我请假了。”楚乔的一张脸还是蜡黄的病色。

    “哦。不回就好。”

    “发生什么事了？”楚乔眼神犀利地盯着仲羽的侧脸。

    她倒是想看看这一次仲羽会不会说出和记忆中同样的话来。

    仲羽，我曾那样信任你，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没什么，跟你没关系，没事。”仲羽虽这么说着，脸上流露出的神情却明显是有所隐瞒。

    楚乔眼神轻跳，失望之情满溢，但还是配合得说了下去：“羽姑娘，你的神情告诉我，有事发生。快说，什么事？”

    秀丽军就算没有仲羽今日这一出，她也会想办法替燕洵收入麾下。可是仲羽，你……

    仲羽状似为难：“秀丽军的人来过，想要见你，被我挡了回去。”

    “秀丽军的人？”

    待仲羽叙述完事件经过，再一抬眸，只见楚乔一双眸子熠熠生辉，仿佛能洞穿她的一切心思。她的眼睛直视仲羽，嘴角勾着一抹嘲讽的弧度。

    仲羽蓦地一惊，屏住了呼吸。

    那双眸中的别样神采，乍一看好像她什么都知道了，再看第二眼时却已恢复了往日的温和，又好像她什么也没发觉。

    仲羽还在进退两难的不确定之间，楚乔已经走出一段距离了。

    “阿楚，你去哪儿？”

    楚乔微微侧头，只留给仲羽一张小巧精致的侧脸：“自然是去如你所愿。”

    那一刻，仲羽明白，楚乔什么都知道了，她也失去她了。

    -

    听着窗外的沙漏“沙沙”声，燕洵蹙着眉，手指在桌上轻踏，在一室寂静中格外有韵律感，却显露出手指主人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