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帝瞬间苍老了许多，他跌坐下来：“好啊！好！精心挑选，策划周全。”

    作为权位最高的大臣，赵氏门阀的掌门人，赵远站起身，行礼道：“陛下，老臣以为，此事……”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冲进来的侍卫打断。

    “报！皇上，燕洵，反了！”说完，士兵沉重地低下了头。

    众大臣乱作一团，魏皇贵妃却露出了一抹微弱到不可察觉的笑容，她就知道，白笙的儿子，怎么可能是个废物。

    皇帝闭上了眼睛，还是没防住啊！

    后来士兵说了些什么他已经没再怎么听了，只是隔了半晌，他突然站起来，瞪大眼睛，吩咐道：“传朕的旨意，谁杀了燕洵，赏金万两，封万户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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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贺萧毕恭毕敬地问燕洵：“世子，我们去哪？”

    “看到阿楚了吗？一定要找到阿楚！”

    另一边，楚乔看着朱雀大街遍地火光和尸体，突然发现自己竟然手脚都在发抖。

    一个衣衫不整的流氓淫笑着从一户人家走出，她拔出剑，将其一击致命。

    她拖着沉重的脚步迈进那户人家，看着屋内已经死去的女子赤裸着身子，她咬着下唇，将女子的外衫轻轻地盖上，转身离开。

    她以为，在有那一段记忆后，她可以心平气和地接受这些习以为常了的事情，却发现原来自己还是无法麻木不仁。

    她终究不是一个天生的政治家，而是后天被磨练出来的。

    她走到大街中间，扑通一声跪下，对着东南大街东西南北四个方向三跪九叩。

    这些人都是无辜的，可是她却没有办法。

    她不可能看着燕洵死去，更不可能放弃自己的信仰。

    因为她知道，她所想建立的，是怎样一个世界。

    从劝燕洵报仇的那一天起，她就知道自己在劝他造反。

    幻想造反不伤及平民百姓的，就和幻想空袭轰炸不会伤到平民百姓一样的天真。

    而她还没那么天真。

    她呢喃：“你们放心吧！你们的死，一定是有意义的。希望的火苗会从燕北烧起，烧遍整个西蒙。可是我保证，我和他，一定改变这些制度，让百姓富足，让这片大陆上，再没有一个奴隶。我知道你们死时一定无比绝望，我楚乔对不起你们，也不求你们原谅。这是战争，是从北朔红川屠城起就开始的战争。”

    她站起身，微微整了整仪容，忽闻杂乱的马蹄声越来越近，她转过身去，烽火散去，踏破硝烟而来的，是一身王袍身披战甲的燕洵。

    楚乔的思绪突然离开很远，回到了那个一切还没发生之前的下午。

    她杀了宇文席的那天，他也是这样，把一切都抛在脑后，只为来找到她，带她回家。

    他还是那个骑马来找她的少年，这一点，无论多少年，多少代，只要他还有一息尚存，就永远都不会变。

    看着他在马上意气风发的样子，一扫三年的压抑隐忍，楚乔突然就释然了。

    一股热血涌进心头，她突然前所未有地无比确定，这就是她想要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