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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鸢下了庭堂，走出庙门。乌先生也下了堂，把雁交给一旁侍立的仲羽，便算纳采礼成。

    待到初雪落在北朔城内的时候，程鸢又执着大雁、雉鸟、天鹅、喜鹊来问名，端得是和纳采一样的礼节。

    这问名，问的是嫡庶，亦是生辰八字，好拿来放在神前宗庙里占卜，卜出吉兆来，才是老天爷也看好这门亲事，男方才算是确定了要娶女方。

    但当然了，两家都已经开始过六礼了，这占卜出来的兆头又怎么会不是上上大吉呢？

    老天爷和祭司们都还是很通情达理的。

    待到程鸢再次带着一队飞禽上门时，乌先生正式将写着“伯楚女，姓楚，洛氏，名乔”和她的生辰八字的庚帖交给程鸢，程鸢也取出了聘书来。

    如此，拿到了三书中的这第一书，燕洵和楚乔这亲才算是真的定了下来了。

    新晋了“未婚妻”身份的楚乔看着乌先生按着礼数留程鸢受筵，头顿时大了两圈儿，对乌先生感激不已，对程鸢都多了几分佩服。

    这才是纳吉，就拜来让去这么多礼节，寸步都不能有差错，否则便是一个贻笑大方，说不定还会被史官记个“不知礼数”，成了一世英名背后的污点。

    现在乌先生能替她受了这罪，可是这奉迎、大婚、和之后的庙见等一系列成婚和婚后礼，都要她自己来。她又不是自幼就被灌输培养出来的公侯小姐，只怕是得特地请人来学，然后多多排练了。

    到了十二月寒冬，燕洵便来纳征了，不过因着是帝王，便改名叫大征，也就是俗话里的下聘礼。

    这里也就是给男方炫富的机会了，只不过就不是由程鸢来了，而是作为保媒者的蒋老夫人，带着四位皆是全福之人的夫人来送的这份礼。

    要真说起来，燕洵选这四位夫人时可头疼了好久。

    大燕五年前惨遭不测，多少人家都损了家人进去。到了最后，想要找四位父母健在、夫君幸存、儿女双全，还要身份地位和益的夫人，数了一遍，还真不容易。

    礼物上，燕洵也毫不含糊，一箱箱的珍宝如流水般涌入她的将府门庭，光是做礼金的黄金就有一万斤，礼物上除了礼节的大雁和鹿皮外，更有无暇的白璧，西域的汗血宝马，磨得闪亮的银盆，金银茶筒，另有珠宝首饰头面、古董果茶米面、笔墨纸砚和上好的书画、椒香书药和上好的海味，绫、罗、绸、锻、锦、绣、纱、布、丝皆是五百匹以上，多的甚至达数千之数。

    礼官立在一边，握着厚厚的礼书，一样样报出礼物来。每报一样，就会有人将礼物抬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礼官终于眼见着把东西都报完了，楚乔松了口气，却没想到突然他还要压轴。

    “另有魏郡城池五座，即其周边镇县，共一万八千八百八十八户。”

    楚乔傻了。

    不仅是楚乔，这话一出来，在堂的五位夫人也是没保持住得体的面部情绪管理，个个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