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对不起
莫泽整个人都在颤抖，刹盟的武器都是特制的，专门用来对付异能者和实验体，虽是中了一枪，可和挨了一枚粒子炮没什么区别，浑身痛到几乎稳不住身形。
阿九立刻扶住他，“二哥！你怎么样？没事吧？”
莫泽擦掉自己嘴角的血迹，摇了摇头，重新看向对面神色复杂的洛斯。
洛斯气得不行，“你就这么在乎她吗？”
竟然连自己的命都不要。
“莫泽！我警告你！我要的是你，你死了，我绝对会让这些人给你陪葬！”
莫泽扯了扯唇角，眼神讥诮，“那我是不是要谢谢你看得起我。”
这还是他第一次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攻击性的一面，洛斯心中发笑，果然，在他心里，自己永远比不过其他人，不过转换了身份和地位，他就立马翻脸。
洛斯感到一阵没由来的烦躁，看向阿九的眼神更加冰冷。
“小少爷，需要杀了他们吗？”属下适时开口。
对面两人瞬间紧绷起来。
洛斯瞥了一眼，“大的留下，小的杀了。”
“是。”
众人将视线转向两人，目光漠然无波，仿佛在看两个死物，举起了手里的武器，只要他们动一下，绝对立刻身首异处，两人已经没有退路。
莫泽张开双臂挡在阿九身前，以现在的形势，他们只能逃一个。
他咬了咬牙，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对她说：“待会儿我吸引他们注意，你马上转身逃走，千万不要回头。”
阿九倏地瞪大眸子，立刻拒绝：“不行，我不能丢下你。”
“是我识人不清，连累了你们，阿九，听话。”
“不……”
阿九的眸中染上几分哀求之色，她成为实验体的时间最长，和莫泽相处的最久，已经把他当成了最亲的人，让她独自一人逃走，她做不到！
但是现实并不容许她想太多，在那些人逐渐靠近他们的时候，莫泽一咬牙，全身的精神力瞬间喷涌而出，耀目的白光顷刻间笼罩住他的身形，众人被那白光刺得睁不开眼睛，立刻抬手挡住视线。
与此同时，阿九撕心裂肺地大喊：“二哥！不要——”
这个场景所有人都眼熟至极。
这是……自爆。
将全身精神力汇聚于一处，一丝不剩地骤然释放出来，没了精神力支撑，身体就会变成一具空壳，失去生机。
洛斯脸色猛地一变，大吼：“快阻止他！”
他并不想莫泽死掉。
但没有一人出手，因为他们心知肚明，已经来不及了。
莫泽从一开始就抱了必死的心态，没人能够阻止这一切。
离他最近的几人以最快的速度瞬间远离并张开精神力屏障，洛斯也被人捞起撤出八丈远。
“放开我！我让你们阻止他，你们聋了吗？”
抱着他的那个人面无表情地道：“抱歉，小少爷，我们的第一任务是保证您的生命安全。”
洛斯狠狠低骂了一句。
阿九站在原地，呆愣地看着眼前选择以这种方式换取她逃脱机会的莫泽，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她伸手想要抓住莫泽的衣袖，却扑了个空。
“不，二哥，不能这样……求你了，不要。”
大不了一起死，别丢下她！
那道被白光笼罩住的身影仿佛稍微侧了下头，像是想对她露出最后一抹微笑，却已来不及，白光范围瞬间扩大，将整座实验塔都笼罩在内。
“艹！他竟然有A级精神力！快！快撤！”
“妈的！快跑！”
众人原以为莫泽顶多只是个B级，用精神力屏障就可以挡掉他的自爆，却发现他们失算了，当即如丧家之犬一般四散逃离。
可还是来不及。
汹涌的精神力扩散至每个角落，无处不在，他们已是被锁定的猎物，无法逃离，只有死路一条。
一瞬，只有那么一瞬。
什么都听不到，所有感官全部丧失，整个人仿佛被一团看不见的东西包裹住，安静，黑暗，被隔绝在这个世界之外。
阿九里自爆中心最近，按理说她此时应该粉身碎骨，但在最后一刻，那道精神力却温柔如细丝，将她包裹成了一个白色的茧，躲过了那毁天灭地的精神力。
她被保护得很好，没受任何伤，但心却死了，眸底尽是死寂。
她在什么都看不到什么都听不到的世界里呆了许久，待到一切都结束后，她才回到现实。
可是什么都没了。
实验塔被炸毁了，只剩下残垣废墟，二哥也不见了，没留下任何踪迹。
阿九呆滞地站在已经是焦黑一片的地上，目光看着前方，整个人死寂到连呼吸声都听不见。
不会的，二哥不会就这么死的。
他会回来的！一定会！
她就这么站着，一直站着。
以她为中心方圆一里之内被莫泽炸成了一个巨坑，所过之处满目疮痍，毫无生息。
阿九似乎想在那里站到地老天荒。
刹盟和协会的交战越来越激烈，没有引起她的注意。
刹盟被打得节节败退，协会趁势而上，她的视线没动过分毫。
直到刹盟覆灭，协会开始清剿余孽，她依旧不为所动。
阿九站了三天三夜，眼底最终半点生气也无，整个人就像木偶一般。
协会的人是在第四天找到她的，他们发现时，这个小姑娘一人站在巨坑的中心，四周都是焦黑的土地以及千疮百孔的废墟，发生过什么一目了然。
仲清了解情况时，众人已经千方百计地想让她离开那个巨坑，可无一成功，全部以失败告终。
“会长，能尝试的方法都试过了，可她完全没反应，就像……”
就像个死人一样。
最后一句他没敢说出来。
他是协会高层，对于仲清急于剿灭刹盟的原因有所了解，他想救一个小女孩，据传言，她与协会首席叶婉关系匪浅，却不知为何会落入刹盟之手，仲清与叶婉形同父女，不惜拼尽一切也要救出这个小女孩。
可没想到的是，这个小女孩被救出后，竟然是这种情况。
仲清望着阿九小小的身影，叹了口气，对米娅道：“刚救出来的那些孩子呢？”
“还在为他们清理伤口。”
“把他们叫过来。”
米娅立即将祁司瑾等人带了过来，在看见阿九的一瞬，莫薇立刻挣脱了医护人员的手，立刻朝阿九飞奔而去。
“喂！危险！”
医护人员想把她拽回来，却被仲清拦住，他道：“让她去吧。”
剩下几人也纷纷跟了上去。
“阿九！”
“阿九！”
“阿九你没事吧？”
他们七嘴八舌地围住阿九，不停地询问着她，莫薇拉起她的手，声音带着哭腔：“呜呜呜阿九你没事吧？我担心死你了……”
听到她的声音，阿九的眼睫颤了颤。
莫薇继续问：“阿九你怎么不说话？你是不是受伤了？哥哥呢？你们快吓死我了知不知道？”
听她提到莫泽，阿九才终于被拉回了这个世界，她握着莫薇的手开始颤抖，嗓音哑得不可思议：“……薇薇。”
“我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