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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褚煜泽有些不理解的看着郭教授，他微叹了口气说：“也就是说，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还是会出现，就是人工智能失控，仿生人出现了自我意识。”

    褚煜泽拧眉看向躺着的尸体，又看了一眼那份报告。

    这些他都是知道的，他的替身在秋园山接到山田泽亚的电话时，他也当时就知道了，可他没想到过，因为这个电话对替身情绪的影响系数会这么夸张，一条突然挑高的数值线，代表着机体的愤怒值。

    “你是想告诉我，其实他除了接受的记忆芯片之外，还可能产生了新的对尹玖的情感？”褚煜泽问。

    郭教授微摇摇头说：“我不能确定，但是人的感性世界是和大脑一样复杂的存在，我只能从数值来分析，进行一些猜测，真正是不是出现了这样的情况，只有机体自己才知道，可他现在又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而且，从他突然去寻找山田泽亚这件事上又出现了新的偏差，显然他对山田泽亚的恨又远高于他对尹玖的感情。”郭教授翻了几页，指着另一个数值说：“在芯片植入之前我就告诉过您，实际上在机体生长的过程中，神经系统是会受到环境影响进行特殊发育的，植入记忆之后也要不停的灌输，使得一些重要情绪成为习惯，但关于您少年记忆的一切，显然您没有仔细对他说过，可我不明白，为什么他会任由对山田泽亚的恨意发展成了这个样子。”

    这也是褚煜泽想不通的地方，那是第二次让替身出现，本意是要一起去救尹玖的，就算是替身遭遇了危险，他依旧可以继续去救尹玖，但是他没想到中途替身就失控了，开车掉头直接去寻了山田泽亚，还将命折在了那里。

    所以他现在的境况也很是被动，不能在正面出现，还不得不把云能集团重组了。

    “云能集团总裁褚煜泽死亡的消息，下周一就会在各大报纸发布，到时候我就不再是现在这个身份了，但当务之急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做。”褚煜泽说着很认真的看着郭教授：“之前让您替我做的缓慢影响人记忆力的药，我现在需要了。”

    郭教授微叹了口气说：“褚总啊，你这样做其实是在反人类啊。”

    话虽这么说，他还是将一支存在温箱中的针剂交给了褚煜泽：“将它从人的颈椎部位注射进去，可能第一次会麻烦一些，后面就会容易许多了，一个月一支，这支用完之后我这里就会接到详细的注射信息，到时候我会来提醒您取下一支的，这药保存时间不能超过一个月，我都是做出来一个月之后就销毁了。”

    郭教授指着箱子上的时间说：“还有十天这支药也会失效，如果没能注射，您再来找我拿。”

    褚煜泽微点点头，临走的时候说：“给他穿的体面一些，然后在葬礼之后，尽快将生物机体粉碎处理的方式推广出去，能赚一些研究经费也是不错的。”

    郭教授点点头，这也是他愿意留在这里的最大原因之一，毕竟现在的丧葬方式还是土葬和火葬居多，生物处理很少人能够接受，但这种方式确实更加环保，将尸体急冻之后用特殊的粉碎技术打碎成有机物的粉末，既可以作为养料也可以作为很多研究材料使用。

    但这和国人入土为安的理念不符合，毕竟在古人看来这和粉身碎骨了没什么区别。

    但古人不能接受的挫骨扬灰，不是也有人将骨灰洒向大海了么？所以观念的转变虽然需要时间，但也不是绝对不能做到的。

    褚煜泽走后，郭教授的助理才在他的呼叫下进入了消毒室。

    小助理还在沉迷于研究之前那份情绪研究报告，不忘追着郭教授问：“教授，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受到环境和特殊情感因素的影响，他在最后的一些重要抉择时受到情绪影响非常大，有些厌世。”

    郭教授微点点头说：“李教授怎么说？”

    李教授是研究中心的心理学专家，国际上都数一数二的有名气。

    “李教授最近也沉迷于这些数据，感觉一时半会儿得不出什么结论，他说有想法了就来告诉您，我还有个问题想问您，您让我看的这些数据，是和可克隆体有关的么？”

    郭教授看着小助理，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在研究中心，每个人能知道的领域有限，不该问的确实不能问。

    小助理也察觉自己话多了，赶紧低着头不敢做声，郭教授模棱两可的说：“事实上，国际上是不允许克隆体的出现的，不过……并没有对克隆人造体有明确的定义。”

    小助理用力点点头，哪儿还敢问什么叫克隆人造体？

    ……

    开车回去的路上，褚煜泽一直在想第一次见到郭教授时他说的话：“不需要定义，只要大脑能活着，记忆还存在，人不过是更换一具身体继续活着而已，物质可以幻灭，精神永远存在，这在很久已经就已经被印证了。”

    其实真的就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想知道卞煜弘拿走了他的神经元信息之后到底能做出什么可怕的事，便投了大量的金钱开始研究，一发不可收拾不说，还得了这么个结果。

    褚煜泽觉得自己真的是好笑，就算是分离出去的记忆信息，竟然都能在别人的身体里重新生长出对尹玖的情感，他对尹玖到底是一种怎样的情感，就像生命力极其强劲的植物，在哪里都能开出魅惑之花朵。

    还没到家，郭教授给褚煜泽打了电话：“今天还有一件事想告诉您，事实上，新一代的躯干还是失败了，因为神经系统的复杂性，我实在是驾驭不了，在卢教授失踪之后，重要信息都跟着失踪了，原谅我能力有限……”

    “暂时先不用研究了，褚煜泽已经死了，就算是做出来相同的身体也不可能再次投放了。”

    郭教授点点头，这倒是他没想到的地方，确实是，再送出去个褚煜泽，岂不是吓死人？

    “那您……”

    “我自然有其他的方式出现，您就不用担心这个了。”褚煜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