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等呀等,等到五更天人还没回来。
这闷气也生得够久的。
般弱:“你说师兄会不会去喝花酒了呢?”
桑欲在识海里好好睡着觉,冷不防一道雷劈下来,硬生生惊醒了他。
有病啊,自己熬夜还要拖着别人熬夜脱发!
桑欲白日里输了一仗,里子面子都没了,顿时没好气,“是啊,你师兄不仅喝了花酒,还找了女人呢,就肩膀劈叉那种。”
般弱一脸纯洁:“什么劈叉?”
桑欲恨恨,“装,你就给我装!瞎子都看得出来你师兄——”
般弱:“嗯?”
桑欲突然就不想说话了。
凭什么他还得给两个笨蛋做媒,有情人拔刀相向背道而驰才是他最喜闻乐见的场景!
他恶劣地说,“师尊你不会没察觉出来吧?你一个元婴,天天黏在人家大乘高手身边,你师兄对你早就不耐烦了,偏偏你还一个劲儿往上凑,一点眼力见也没有。”
般弱唔了一声。
“是吗?”
跟人贫嘴了一阵子,般弱想了想,起了一符,御剑寻人了。
桑欲,“……”
所以他就是陪聊的吧?用完就扔!
般弱身上有掌门师兄的信物,大致能知道他的落脚地点。
蔓草荒烟之处,山月上了霜白的妆。
那一身道士青衣早被露水打湿,潺潺溪水勾缠过清瘦腰胯。
“师——”
般弱惊得天灵盖都麻了。
那道士背脊如松,往后仰着,黑发丝丝缕缕浮在幽波上,而衣衫半敞,挺腰低喘。
他费劲拭擦着匣中狰狞之剑,色如荆桃,却也气势汹汹。
目光迷离,呵出的气都成了冰霜。
又仙又欲。
这一幕对般弱的冲击力不可谓不大,她直接傻了。
妈呀小仙男他他他他他——
她要长针眼了呜呜呜!
哭完之后她就要溜了。
这不开玩笑嘛,不溜她等着被掌门师兄恼羞成怒地捅死吗?!
她悄悄后退。
“咔。”
她低头一看,靴边是一张暗黑色的符箓。
完球,踩雷了。
“——谁?”
微颤的喘息戛然而止,陡然转换凌厉的质问。
般弱往自己脑壳上贴了张隐身符,架起另一柄飞剑,流光般飙向山头。识海里的家伙看热闹不嫌事大,‘跑什么跑,没见过欲求不满的男人啊,你师兄宽容大度,真正的正人君子,又不会把你怎么着。’
这不是“怎么着”的问题,是关乎她绿茶精脸面的大事儿!
她绿茶呢,也是绿得大大方方的,打死也不会干这种偷窥人家**的事儿,就比如她喜欢人家的八块腹肌,那也得人家愿意给她看才看的呀!
不管是在掌门师兄面前,还是在修真界同仁面前,她誓死要保卫自己绿茶小仙女的格调,绝对不能被抓到掉马!
般弱使出吃奶的劲儿逃亡。
身后瞬发上千道流光,照得夜空如昼。
而青衣道士踩在‘君不见’之上,他的衣物早已穿得整整齐齐,而长发湿漉漉披在背后,眸中的情火正是浓烈之时,却交织着深不见底的杀机。
他眉峰冷冽,指尖夹着一张蓝色的水符。
“上乾下坎,天下行雨——”
“决!”
水符布阵,风雨交加。
般弱被人造雨淋个正着,更可怕的是山洪决堤,她完全找不到躲藏的掩体!
果然不愧是神仙施法吗,上来就开大的!
这阵仗惊动了不少蛰伏的家伙。
“这是……天下行雨符?哪位道君的大手笔?”
“我滴乖乖诶是大乘道尊!”
“什么?大乘道尊竟在追杀一个元婴小辈?这小辈究竟是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还是快躲一躲吧,道尊发怒可非比寻常!”
“我……日!”
般弱忍不住低骂一声,这已经是接近了十分之一的功力吧。
而偏就在这个时候,阴沉昏暗的天际一个乍响。
“上乾下震,天下雷行。”
“戮。”
狂风骤雨中传来冷淡的男声,分外清晰,般弱听着就心肝儿一颤,这是阎罗要来收她了啊。别看掌门师兄在她面前跟没脾气似的,还跟老妈子一样,絮絮叨叨嘱咐她,真动起真格了,般弱能被他拆上百遍。
毕竟元婴之上,还有化神、炼虚、合体,最后才是问鼎修真界的大乘境界。某女主之所以能用金丹硬抗,那是对方本身就是个行走的挂逼!
万雷齐发,全是精准打击,冲着般弱来的。
桑欲颇为幸灾乐祸,“试试烤焦的滋味儿吧!”
般弱没说话。
桑欲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刻,他被人强行拉了出来,意识一沉,睁眼就是一道雷火劈来。
“……贱人!”
他咬牙切齿。
轮到般弱在识海里悠哉悠哉,“反正咱们现在是一体双魂,我死了你也不能独活,劳驾,你先被劈一劈,顶一顶吧。”
这不是开玩笑的,谁掌控了身体,神识同样是挡在前面的。
也就是说,这风雨雷火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他!
般弱跟桑欲就是“塑料师徒情”,一出事就让对方顶包。
桑欲显然也明白这道理,没空骂她,在闪烁的雷光中,拼命想着自保的法子,最好能从太京掌门的天下符阵逃脱。
“看山不是山,看水不是水。”
“形意皆散!”
随着他轻喝一声,天劫雷光骤然化成一阵浓雾,桑欲操纵着女人的身体,在浓雾中穿行。
“……十三君子派的儒修?”
青衣道士眉尖一扫。
不。
儒修自诩君子之仪,断不会做出偷窥之事。
而般弱也在吐槽人,“你该不会把三宗六派的独门功法都学来了吧?”而且学的还是特别精深那种,这栽赃陷害谁顶得住?
桑欲傲然一笑,“这天下还没我学不会的。”
“那你怎么不修太上忘情?”
桑欲一噎。
太上忘情对修行极为严格,不得中途改换门庭,也不得身兼数法,必须是一人一体一灵台,连化身都不能用。它有着特别变态的规定,凡是入门者,要是纤尘不染的“雪胎”,必先自废一切心诀功法,不能留下任何修行的痕迹,如婴儿一般,完完全全投入其中。
修真界能练到大乘境界的,也只有那姓琴的。
“那师尊天资聪颖,怎么不修?”他回怼了一句。
“是啊,要是修了就好了。”般弱笑眯眯地说,“到时候就杀徒证道。”
“……”
桑欲旋转,跳跃,完美落地。
赖着不走了。
他冷笑,“我就坐在这儿,等你师兄寻来,然后跟他说,你对他的身子馋了很久了,还背着他,闻他的亵衣咬枕头,做了很多下流的事。”
“你好贱啊。”
“彼此彼此。”
般弱却是不能任由他污蔑自己的。
“你要是敢恶心我呢,我也不跟你开玩笑,我立刻用锁神法,把你锁在里面,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