悌不顺眼了，这次既顺手救了季攸，又解决掉了陈悌，对他来说，可是一箭双雕的好结果。

    至于庞绍会怎么记恨他……

    反正他即便什么也不做，庞绍也不会放过他，不便同他斗斗法，让他也讨不到好。

    自从得到消息起，江随舟便心情极好，刚在霍咎床榻前坐定，便被霍咎看出来了。

    “今日如？”江随舟问道。

    霍咎面『色』仍旧难看，但神情却是自如的。他手背上青筋分明，但却还分得出两分精神，多看了江随舟几眼。

    江随舟看出了他的打量，双眼亮晶晶地看霍咎，只等他开口问自己。

    毕竟，放眼现在这整个世界，真能同他说得了话的没几个人，更没什么人能分享他的喜悦。

    但霍咎算得一个。

    却见霍咎顿了顿，收回目光，淡声道：“好着的。”

    竟没再说别的。

    江随舟只觉一口气被骤然憋在喉中，不上不下的，难受得。

    他一时有些发愣。

    怎么不问！霍咎他怎么不问！

    却不知，觑了他一眼的霍咎，在心底偷偷勾了勾唇。

    这靖王已经恨不得将“我有好事要告诉”写在脸上了，只等他问，却反倒勾得他想要逗逗他。

    霍咎神『色』淡然，像是根本没发现江随舟的异状一般。

    便见江随舟接过了孟潜山递来的书册，却颠来倒去，欲言又止，就是不见翻书。

    那双黑亮的眼睛，反复瞥了霍咎好几眼。

    竟是将他逗弄的心思都看软了。

    他顿了顿，还是开口问道：“怎么了？”

    果然，那双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霍咎只觉那双疼得让人想杀人的腿，都离他远了似的。

    便见靖王神『色』矜持，强摆出一副淡然，但那炫耀的神『色』却藏不住，颇像只讨巧儿的猫。

    “本王将季攸救下了。”他道。

    霍咎点头：“是好事。”

    便听江随舟接着道：“陈悌斩首了。”

    霍咎嗯了一声，思索片刻，将这两件事联系到了一起：“祸水东引？”

    江随舟点头。

    他只定定地看霍咎，这副模样，像是在等人夸一般。霍咎顿了顿，还是没忍住夸出了口：“是个妙计。”

    却听江随舟重复道：“是陈悌。”

    霍咎一时有些不解：“他怎么了？”

    便见靖王看他，神情满是理所应当，脱口而出：“陈悌，忘了？那个给递赏花宴的帖子，想要羞辱你的那个。”

    说着，江随舟微微一笑：“本王将祸水引到了他的头上。”

    霍咎一时有些愣。

    他才意识到，这靖王这般高兴地将这件事告诉他，不是因为他救了那个礼部尚书的命，是因为……

    他想告诉自己，他替自己报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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