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不了路,窝在邵明纬怀里乖乖地点头。
邵明纬认命地一手搂着闵玉,一手拿起一旁沙发上的西装,慢慢地出门下楼往停车场走。
邵明纬想这次闵玉大约醉得厉害,在他怀里微垂着头,嘴里小声地絮絮叨叨,听不清在嘀咕什么,和上次喝醉时安静沉默的他一点儿也不一样。
邵明纬歪下头看闵玉的脸,他半闭着眼,眼尾红红,鼻头红红,脸颊红红,一张一合的嘴唇也红红,像个小孩子一样,邵明纬也来了兴致逗喝醉的闵玉:“闵总,你自己一个人在说什么?”
不知道哪个词戳中了闵玉,他忽然睁开含着醉意的眼睛,皱了皱细窄挺翘的鼻尖,仰着头靠近邵明纬脸侧,不太高兴地说:“不要叫我闵总。”
他呼出带着淡淡酒味的热气扑到邵明纬的脖颈上,混合着他身上的香水味道让邵明纬不知哪里痒痒的,有些不自在地想躲开,奈何闵玉软成一滩水完全依靠在他身上,根本离不开。
闵玉睁得圆溜溜的眼睛还在注视着他,邵明纬有些后悔自己没事找事,便问道:“那我叫你什么?”
闵玉想了一会儿,忽然低下头去,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带着天真的语气说道:“叫我的名字,闵玉呀。”
那白皙脖颈的弧度让邵明纬再一次想到了芍药花。
他盯着那一小块细腻皮肤,有些发愣,不自觉地停下脚步。
闵玉没听到他的声音,又抬起头来催促他:“叫呀。”
邵明纬知道他喝醉了,但莫名其妙地感到局促,叫不出那两个字,但闵玉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他无法,只好低声道:“……闵玉。”
“嗯,”闵玉满意地笑出来,然后犹犹豫豫地软声道:“我叫你明纬好不好呀?”
没等邵明纬答话便自顾自地叫起来:“明纬……”话音落了还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
邵明纬没有理由拒绝一个醉鬼,他被闵玉慢悠悠地喊“明纬”两个字喊得脸红了,低声应了一声。
闵玉开心极了,笑出声来,他轻声道:“你能来找我我很高兴。”
“嗯。”
他像个失忆的猫咪一样,一直到被邵明纬送回车上,将这一句话轻声细语地柔软地来来回回说了好几遍。
邵明纬被他说得心软得不行,又喜又怜,不知道说什么好,又想闵玉醉成这样大概也不明白他说什么。
他给闵玉系好后座的安全带,微微弯腰看着他懵懂的神情说:“你回家吧,我也走了。”
说完邵明纬跟司机打了声招呼便直起身子准备关车门,却被闵玉拉住了手。他低下头,闵玉正安静地不舍地看着他。
两人对视良久。
邵明纬忽然低下身子,靠近闵玉与他平视。
闵玉清醒了一些,下意识地屏住呼吸。过了好一会儿,邵明纬才用空闲的那只手将闵玉握住他的手拿开,轻轻放在他的腿上。
黑暗中,邵明纬轻声说:“明天见。”
低沉磁 xi_ng 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闵玉的整张脸都红了,小声说:“明天见。”
邵明纬对他笑了一下,关上了车门。
轿车静静开走,邵明纬站在原地,望着它进入车流直至看不见。
时间过去很久,他才感觉心跳慢下来,脸上的热度也被季夏夜的风渐渐吹走。
他摇了摇头,将手插在裤兜里,回身进了夜色。
——
第21章
闵玉行事动作迅速,第二天邵明纬就收到了银行转账。
邵容在重症监护室住了几天,身体状况稳定下来之后便转入普通病房。手头宽裕下来,为了更好照顾她,邵明纬辞去了百货商场销售员的兼职,又提前将蒋姨请回来,两个人轮流在医院
守着邵容。
不知闵玉怎么跟张姐提的,邵明纬没有辞职却不用再去夜色干陪酒的工作,只是隔几天闵玉会约他在夜色吃饭聊天,闵玉的态度自然,仿佛普通朋友的聚会一样。
邵明纬不知道他们现在算什么关系。
包养?闵玉并没有要求他做什么,两个人保持着朋友的距离,从未有过亲密举动。朋友?邵明纬苦笑,怎么会有他们这样身份地位差异如此之大、之间还有金钱关系的朋友?
邵明纬理不清头绪,但不得不说这样的关系让他松了一口气,在闵玉面前没有那么自卑难堪,甚至因为闵玉太过体贴周全,总是润物细无声的温柔关怀,邵明纬竟隐隐期待闵玉的邀约,那是压力之下难得放松温暖的时候。
九月份,q大开学,邵明纬不能再和蒋姨轮流替班陪同邵容,便给她加了工资,事无巨细地跟她叮嘱照顾邵容的事项。
蒋姨笑眯眯道:“知道啦邵先生,我都照顾容小姐快三年了,哪能不清楚注意什么。”
“跟您说过多少次不用叫我邵先生,叫明纬和小容就行。”邵明纬无奈道,他跟蒋姨说过许多次,她就是不听。
蒋姨严肃道:“这可不行,你们是雇主,不能坏了规定。”
邵明纬无法,不和她再纠缠称呼问题。他思索半天,没想到还有什么需要说的,便道:“一时半会儿我也想不起来还有什么,您有事就给我打电话,我有空也会去医院。”
“好嘞。”
邵明纬进屋拉出收拾好的行李箱,走到防盗门边对在厨房煮粥的蒋姨打了声招呼:“蒋姨,我先去学校了。”
蒋姨手里举着汤勺忙出来送他:“行,您先走吧,我做好饭就给容小姐送过去,不用担心。”
邵明纬点点头,关上门下楼,走到楼道口看到已经熟悉的黑色沃尔沃露出一个笑容,对着降下车窗后的人道:“闵总,等很久了吧?”
那晚闵玉喝醉让他直接叫他名字,事后邵明纬当着闵玉的面却无论如何都叫不出口,幸好闵玉也没有提,邵明纬觉得他大概已经忘了酒后的心血来 ch_ao 。
闵玉手臂搭在车窗上,看了一眼手表,嘴角噙着笑:“没有,我刚刚到,上车吧。”
邵明纬将行李箱放进后备箱,绕到副驾驶坐进去,系好安全带,有麻烦了闵玉的不好意思道:“其实我坐公交车去就行了,这里离学校不远,我的行李也不多。”
闵玉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温声说:“你拉着行李箱总是不方便的,左右今天下午我没事。”
闻言邵明纬抬眼恰好与后视镜中闵玉的目光对视,不是很相信。
闵玉有些腼腆地笑起来:“我是老板嘛,而且……好几天没见你了。”
邵明纬喉头动了动,不说话了。闵玉总是这样,偶尔将宠溺喜爱的话说一半,像拿着一根柔软的羽毛时不时搔一下邵明纬的心房。看向他,他又仿佛什么也没说一样无辜,每当这时候邵明纬就会招架无力,只能沉默不语,任由暧昧旖旎的氛围弥漫。
幸而他并不厌恶这种感觉。
过了好一会儿,车内的奇怪气氛才淡去,闵玉想起什么道:“大三要考虑读研的事情了吧?你成绩好应该能保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