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庙里面又恢复了平静,壮汉的尸体也被人拖了出去埋了,一切的事情又归于往昔一样,人们蜷缩在破庙里面,这里算得上是唯一能够遮风挡雨的地方,江寒川将满是鲜血的竹刀给陈凉欢洗了干净,回到破庙的时候却是看见陈凉欢一个人坐在破庙外的树下。
“坐在这里做什么?拿着你的刀,滚回去做你的世家少爷!”
竹刀被丢在了陈凉欢的面前,陈凉欢只是静静地坐着,低垂着头,“为什么要杀人?”
“哈?”江寒川一脸吃惊,“陈凉欢你莫不是傻子吧。这本来就是一个弱肉强食的世界,我若不杀了他,那他就会杀了你。”
“他不会杀我!他最多就是拿我去换食物和钱而已!”陈凉欢哑着嗓子喊道,眼圈泛着红就好像刚刚哭过一样,江寒川本来还生气,看到这副模样的陈凉欢倒也没有再冷嘲热讽。
“那个人一路过来,也绑了很多***的孩子,那些孩子都死了。你若是不信,就去这里背过坡的乱葬岗看看,如果没有被野狗叼走,应该还在。”
听他说完这番话的时候,陈凉欢的手骤然间握紧,指节因为紧紧握住而泛白,他不知道原来父亲所说的外面世界与自己所看见的截然不同。
一个是世外桃源,另一个是人间地狱。
“你没有必要那么难过。杀人的人是我,与你无关。你们世家弟子一个个只知道什么**纲常,修仙济世,但对于我来说,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哪怕是为了活着杀人也……”陈凉欢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此时江寒川的眼神很可怕,就像一柄锋利的刀,狠狠地刺入最柔软的地方。
“只要谁挡了我的路,我就杀了他。若是谁欺侮了我,我也会让他后悔活在这世上。”
陈凉欢瞪大了眼睛,说这句话时候的江寒川浑身上下散发着浓重的戾气,他站起了身,朝着陈凉欢冷笑了一声,“陈天府的小子,我骗了你。我父母并非匪徒所害,我从小无父无母,就是市井之间的浪子混混,手上可不仅仅只有一条人命,而你锦衣玉食,自然是不懂我们这些你们世家口中所谓的贱民。”
江寒川的脚步突然间顿住了,他的手被陈凉欢从后面牵住了,他一脸错愕,转身刚想要挥开那人的手,然而回头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陈凉欢一脸认真,侧脸微微泛红,像是生怕江寒川拒绝,牵住的手微微用力扣着手指。
“跟我回陈天府吧。这样你就不是什么浪子混混,你也有了家人。”
【陈州客栈】
“这便是我和凉欢的初遇。”江寒川目不转睛地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心里像是被一刀刀凌迟着,“很可笑吧。像我这样满手鲜血的人,也想渴望拥有那些本不属于我的东西。”
“既然你与他交情甚好,又为何要灭他满门?”
江寒川的眼神有了些许迷离,扯出一抹凄凉地惨笑,“因为我恨。恨那些将我与他拆散的人。那些披着家族大义的衣袍,将所有的一切强加给他的人!”
五年前,陈天府
“少主。”江寒川走到了坐在院子之中的陈凉欢身边,将一件御寒的外衣披在了陈凉欢的身上,看着他被冷风吹得泛红的脸颊,有些心疼,“天冷了。进屋吗?”
“小川,你陪我坐一会儿吧。”
江寒川坐下了,过了十年,原本的少年也长大了,眉眼长开了,个子长高了,甚至比如今的陈凉欢还有高上几分,如今的他是陈凉欢的贴身护卫。
“小川,你来陈天府多久了?”陈凉欢开口问道。
“十年余十五日。”他一直都记着,每过一日,他便记下一日,“少主为何问这个?”
陈凉欢摇了摇头,他微微咬着唇角,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像是想要说什么,却依旧是仿佛如鲠在喉。
“少主?”江寒川已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支支吾吾的陈凉欢,脸侧微微荡漾起一丝红晕,竟然有了几分害羞的意味。
“小川,今夜来我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