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清山】
沈秋河换了一身素雅的白衫,他一头青丝散落到了腰间,时至深秋,夜里海上的风已经带着几分属于冬日的寒意,他的手里拿着一叠梨花酥,他的面前是那一株盛开着的落樱树,花开不败,粉白色的樱花花瓣被夜里的风一吹簌簌而落。
“臭狐狸,我带来了你最喜欢的梨花酥还有云中仙。”沈秋河席地而坐,将一叠梨花酥放在了落樱树之前,他的手里提着一个瓷瓶子里面装着一小壶云中仙。
长清山本是清修之地,而这株落樱树自从长清山立派以来就早已存在,自从白青煜身死殒命之后,这里就被沈秋河下了禁制,从那之后再也没有人踏足过这里。
他的八玲珑是用白青煜的八条狐尾所制,而剩下的一条狐尾他将之封在了这一株落樱树下,正是因为这一条狐尾的庇护,这落樱树的灵力更盛了几分。
花瓣簌簌而下,落了一地,唯有沈秋河一个人,他手里端起的酒杯也没有人接。
他凄凉地笑了笑,将酒杯里的酒尽数洒在了地上。
【昭阳城】
白月回到了那时候见到傅尘的破屋子,里面早已没有了傅尘的身影,他也打听了一下,宫里之人对此皆是缄口不言。
他闻不到傅尘的味道。
“封情君!”白月回到了原处,没有看到封情君的身影,找了一圈也是一无所获。
奇怪,这个时候封情君又会去哪里?
【君奴府】
“你还横!你以为你还是云国太子了?看我怎么教训你!”说着,一鞭就狠狠举起落下,在瘦弱苍白的肢体上留下一道血痕,嫣红的鲜血从鞭痕之中沁出,染红了单薄的衣袖。
傅尘被这一鞭打出去老远,后背撞在了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傅尘躺在地上许久都没有缓过劲,那个小太监啐了一口,口中不停地骂骂咧咧,说着难以入耳的话。
他一声不吭地躺在地上,胸口微微起伏着,过了许久才颤颤巍巍地从地上爬起来,脸上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几步。
然后又突然无力地栽倒在地,他这几天腿脚都开始逐渐乏力,甚至连握住扫帚都变得勉强,因为做不完安排的活儿,他这几天都几乎没有吃东西,渴了就到井边捧一手喝。
体内的毒已经开始侵入全身,这种慢性的毒药无迹可寻,就算是技艺高超的御医也不会察觉到分毫,但是他知道,身体的变化越来越明显,他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
关押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云国曾经的世家子弟,他们曾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哭,他们积怨颇深,无处发泄心中的不满,就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泻到傅尘的身上。
傅尘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身上被拳打脚踢出一**的青紫,他只是瑟缩着身子,双手抱住头部,尽可能地减少对要害部位的伤害。
眼前又是一阵模糊,白茫茫的一片,他隐隐约约看到有一个人走了过来,然后将他扶了起来,往他的嘴里塞了一粒不知名的药。
傅尘意识模糊起来,无力地合上了双眼。
一阵幽幽地淡香飘入鼻息之间,傅尘从昏睡中转醒,他的身上盖着厚实的锦衾,原本混沌的意识也清晰起来,入眼的是漆黑的纱帐,这里似乎不是昭国的皇宫。
“哟,醒了啊。”门外飘来说话声,傅尘似乎觉得这声音颇有些耳熟。
走进来的人让傅尘不由得怔住了,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满是吃惊,忽而眼圈红了。
“小尘,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