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的护卫,又和谢家主有些牵连,够能耐的啊,书玮这个舅舅财大气粗,不过才来沪市几?天,你竟也能抱上这跟大腿!”
“这姓谢,怕也是刚改的吧?”
周围一片哄笑?声,拿他逗乐。
这帮人都是平日和贺书玮玩在一处的,没少跟着一起吃喝玩乐,因之前听贺书玮无意中提过几?回“烦心事”便有意讨好那位贺家少爷,这回正巧在酒楼碰到谢璟,是故意来给贺书玮出气的。刚才那个弄脏谢璟衣服的男生,伸手还要去拽谢璟胳膊,贺东亭瞧见大怒,上?前两步喊道:“住手——”
他说话瞬间,谢璟动作极快地捏了腕骨拧到后方,略一用力卸了对方胳膊,这边“咔吧”一声骨头脆响比惨叫要快,谢璟听到贺东亭喊话刚好卸完胳膊,想了想,退到一旁,果真住手了。
被卸了胳膊的男同学哪里受过这样的疼,眼泪鼻涕都流下来,垂着一条胳膊只当自己残废了,嚎哭不止。
周围人纷纷围上去,但不敢靠近谢璟了,四五人鹌鹑一样缩在一旁,跟谢璟对峙,敢怒不敢言。
谢璟一个人站在对面,神情平淡。
贺东亭走过来人都傻眼了,他喊的时候不是那个意思,但现在告状的人变成了对方,纷纷指责谢璟下手太狠。
贺东亭训斥道:“那也是你们挑衅在先,我刚才在楼梯那瞧得清楚。”
“可是贺先生,我们……”
“没有什?么好可是的,稍后我让律师去找你们家中父母,仔细商讨赔偿事宜。”
那几个人傻眼,尤其是胳膊脱臼那个男生,还傻乎乎道:“贺先生,我们是书玮的同学啊。”
贺东亭沉了脸色:“他让你们做的?”
那几个人纷纷摇头,小声道:“没有,没有,是我们之前有点小误会。贺先生,我们是趁着没课,来看看施粥位置的,往年书玮生辰府上?不都要施粥吗,书玮说这次多定一处,听说这家粥料足实惠……”他们原本想搬出贺家太子爷,总能缓和一下,但眼瞧着贺东亭脸色越来越黑,渐渐住了口。
贺东亭见谢璟走出去,连忙快步跟上?,喊了几?遍他的名字。
其余那几个学生站在大堂里,面面相觑。
贺东亭方才那样,只差劈头盖脸骂他们一顿了,哪怕他们搬出贺书玮都不好使……不是说贺家只疼那一位太子爷的吗?
贺东亭一直追到路口,跟在谢璟身后道:“璟儿,那几个人我一定替你教训一下,出口气,你不要同他们置气啊,不值得。我保证他们不会再出现在你跟前,还有施粥的事,我都可以取消……”
谢璟摇头道:“施粥挺好的,这是好事,我以前也喝过这样的粥。”虽然记忆模糊了些,但那些片段里他确实曾喝过一碗祈福粥。
贺东亭哑然,眼里有愧疚,也有疼惜。
马路对面已一辆汽车在等着,谢璟认得车牌号,指了那边对贺东亭道:“我没有生气,只是要回去了,车在对面等我。”
贺东亭想开口留他,但是又不知道此刻能用什么身份开口,期期艾艾道:“不如我送你回去,我车也在,你衣服脏了我给你买两身……”
谢璟摇摇头推拒了,对他道:“贺先生,要多做好事。”想了想又补充道,“保重身体。”
他已经过了需要父亲的年纪,凡事可亲力亲为,再不需要任何人庇护。
贺东亭站在路边,一直看谢璟跑过马路,上?车走远。
车上。
谢璟脱下外套,一时有些头疼。
那几个男学生实在乱来,竟然身上?还带胭脂,衣服上?沾了几?个红印子看起来脏兮兮的,在外头没觉察,车里空间小,混了一股甜腻腻的香粉味。
谢璟把外套卷了卷,扔在后头,对司机道:“这车是二少爷的?”
司机点头道:“是,九爷让我来接您,说下午和二少爷去厂房那边看看。纺织厂那边换机器,爷不放心外人,让谢管事和二少爷多盯着些。”
谢璟道:“路边停一下。”
司机停下,谢璟下去在一家香粉铺子里买了几?盒时下最流行的化妆品,也不拘什?么,瓶瓶罐罐拿了七八样,光胭脂就三盒。买好之后示意裹在外套里,只穿了衬衫长裤,五月天气已渐暖,没那么冷,谢璟这么穿倒是也利落。
到了工厂,他先把白明禹叫来,让他去车上?看。
白明禹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谢璟:“衣服里,你打?开看。”
白明禹鼻尖动了动,打?了个喷嚏:“这什?么,小谢,你买这么多胭脂干什么啊?还拿衣服裹,外套都脏了,你这也太不讲究了!”
谢璟站在车门那,哦了一声道:“上?次虹姑娘来信,好像说想要沪市的化妆品,我正好路过,就买了,你不要那我就——”没听他说完,白明禹就一把用衣服裹了那些瓶瓶罐罐,立刻道:“要要要,我就知道,还是你够兄弟!”
谢璟看了一眼:“我衣服脏了。”
白明禹得意道:“不过一件衣服,明儿就给送件一模一样的去!”
谢璟点头说好。
白明禹又紧张问道:“我这是投一份儿吧,你们给她买了没?”
谢璟挑眉道:“绝对第一份。”
白明禹美滋滋抱着进去了,谢璟施施然跟在后面,也解决了一桩麻烦。
他不好把弄脏的衣服带回去,那点胭脂解释起来太麻烦,势必要说出那帮男学生。其余都还好,对方弄脏爷送他的衣服,他今天实在没忍住卸了那人的胳膊……打架的事,不能让九爷知道。
他在爷跟前一直乖顺,动手卸人胳膊这样粗鲁之事,是绝对不会做——做了也不认的。
另一边,贺东亭回到家中。
他今日回来的早,一连打?电话吩咐取消了几?件事,贺书玮的生日还有一两天,之前一年前安排的那些隆重典礼也都一并取消。
若是没有谢璟对比,他都不知道自己花销了如此之多。
越是看,心里越不是滋味。
下头人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小心问道:“先生,那这些钱当如何?”
贺东亭道:“买些米粮,搭粥棚,留着都施粥罢。”
下头人应了一声,领命去了,刚走几步,又被贺东亭叫回来,思索片刻道:“今年的帖子还未发出,就不用通知下去了,只在家中简单吃一顿饭即可,另外去把书玮叫来,我有事同他说。”
“书玮少爷今日去三爷那边了。”下头人道,“上?午的时候三爷差人过来,说是病了,那边催得急,赶巧您不在家中,书玮少爷怕那边出什么事就请了洋人医生赶过去,现在还没回来,可要我打?电话催催?”
贺东亭拧眉,不悦道:“老三又闹什么,他哪里是生病,我看分明是缺钱用了!你打?电话把书玮喊回来,另外告诉下头,三爷来取钱,谁都不准给,也不许给他请什么洋人医生,花钱不少,这么多年也没见治好他那一身臭毛病!”
下头人应了一声,小跑下去。
贺东亭难得发火,他脾气好,但不代表没有脾气,贺家三爷和他一母同胞,但老夫人偏疼幼子,多年前他刚开创基业的时候,甚至开口说出让他将?产业分一半给弟弟这样的胡话。贺东亭自然没有答应,但贺三爷也没少找各种借口来要些小钱,洋人医生就是其中一项,每次只肯找这么一位西医去看病,病没看好,钱花了不少。
贺东亭这几?年已对贺家这些亲族失望透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