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事实上，也确实是如此。

    黑袍人一双猩红色的眸子死死地瞪着苗嫣，眼中的戾气和杀气如果能化成实质的话，估计早就已经把对面的苗嫣杀个千百遍了。

    但或许只有黑袍人知道，他现在只觉得头痛欲裂，暴虐得似要把这里的一切都毁灭的情绪在他心底里肆意生长，一种莫名而又充满了黑暗之气的力量在他全身经脉中流转，令得他疼痛不已。

    他能感觉得到，他的自我意识在逐渐变得模糊，这种感觉……就好像是有另外一个完全陌生而且自黑暗而来的你的副人格在不知不觉中侵入你的意识，逐渐取代你的主人格，从而霸占了你的身体，完全代替了你。

    这样的你，既是你，又不是你。

    天知道，他现在需要用多大的毅力去克制住毁灭这里的冲动！

    这里是他的族人们唯一的安息之地了，绝对不可以被毁，绝对不可以！哪怕，是他自己……

    他并不知道，在他原本就骇人的脸庞上，已然出现了几条猩红色的线。

    它们较黑袍人手上的那一条要细一些，自脖颈上蔓延上来，就如同花藤一般爬上脸颊，衬得那张布满黑斑且有疤痕的脸愈发骇人，却又带着极为诡异的妖冶和糜烂之气。

    对面的苗嫣最先注意到他脸上的红线，心底里顿时一惊，暗道不妙。

    不好，看样子，黑袍人身体里的蛊虫开始苏醒了！

    是的没错，身为能够御万蛊的人，她在一开始的时候，就隐隐觉得黑袍人和陈管家体内可能有蛊虫蛰伏。

    而为了验证这种猜测，她才大胆地上去挑衅黑袍人二人，之后又用铃铛去试探他们，最终得到的结果也并未让她失望：他们的体内，确实有蛊虫的存在！

    但她终归是能力有限，暂且看不出来他们体内的蛊虫究竟属于哪一种，如若不然，她或许就能把那蛊虫引出来，待到她亲自研究过后，就能给她的宝贝当口粮了……嘿嘿！

    咳，只可惜啊，这一点暂且无法变成现实。

    想着想着，她不知不觉间就离正题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奇异的是，她脸上的神色却依旧是那般带着狡黠的笑容，狡黠之中又带着丝丝无辜，将她心底里的真实想法掩盖，不让外人有所察觉。

    不得不说，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但事实上，这只不过是……苗嫣在族中闯了无数次祸事之后练就出来的罢了。

    每次，她在族中拉着一众狐朋狗友“走南闯北”一番后，就会迎来族中长辈“关切的问候”，而这个时候，苗嫣就会摆出一副无辜脸，以各种各样奇葩的理由来解释他们的行为，令得一众长辈头疼不已。

    咳咳，回归正题！

    苗嫣心底里暗暗清咳一声，将自己已经跑了不止十万八千里的思绪拉了回来，一边笑嘻嘻的继续用言语刺激着黑袍人，一边灵活而迅速地躲避着黑袍人的攻击。

    好在黑袍人现在的思绪很是紊乱，一直在与心底里的另一个“自己”作斗争，出手自然也就少了几分凌厉，而这也就方便了苗嫣暗搓搓的去观察他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