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竟是御剑术！”
满堂皆色变。
包括另一名玄境高层在内，于穆死死盯着陈牧身前悬浮的发簪，神色无比凝重，众人交头接耳骇然万分，难以想象陈牧这随意一手，给他们带来了多大的冲击。
角落里的一桌，于香有些摸不着头脑。
“爸，御剑术是什么？”
她看向身边的中年。
中年脸色十分沉重，低声道：“相传数千年前，有方士可凭空御剑杀人，炼至大成之境，可隔千米之外，斩首白刃里，是帝王家眼中的禁忌，为除隐患开始大规模打压……”
“久而久之，御剑术在古武历史长河中渐渐消失。”
“传承断落！”
“此门绝学堪称无上神通，古籍有云，御剑一出，上可斩人仙，下可断黄泉！”
中年将自身所知，娓娓道来。
事实上。
他对御剑术的认知，都是从世家宝贵的古籍中得来的零零碎碎片段记载，从来就没亲眼见到过，不少世家子弟不止一次怀疑，御剑术是否真实存在。
而今。
就在这么多人的眼皮底下，就这般云淡风轻的被一个外乡年轻人给施展出来了！
又如何会不震惊！
于香懵懵懂懂，听得半知半解：“不对啊，御剑御剑，御的不是剑吗，可我看那个哥哥御的不是一根发簪吗，剑呢？”
“此剑非彼剑。”
中年摇摇头，盯着发簪解释道：“相传，正统的御剑术，所用之剑非寻常的三尺长剑，更偏向于飞刀短刃，现在看来，十有八九是这样没错了！”
御剑术的精妙，究竟如何，无人知晓。
他们也只是从记载中得知那么一二，现场如此多人里，恐怕唯一心知肚明的，只有那个名为陈牧的年轻人了……
“不错。”
陈牧颇为意外，这些人竟还知道御剑术，倒是因此不由高看一眼，“不愧是世家，眼力还算尚可，竟能勉勉强强认出这门不入流的低级神通。”
闻言，无数人脸都绿了。
这可是失传的上古绝学！
但听对方语气，似乎在他眼里，居然只是一门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不入流低劣玩意？
“拿把发簪而已，少在这里唬人了！”
于轩凌宛如遭到莫大羞辱，厉声大吼：“什么狗屁御剑术，我不信！有本事尽管放马过来，倒要看看是我手里的剑快，还是你这虚有其表的歪门邪道快！”
陈牧看他的目光，或多或少带有一丝怜悯。
愈发的平静。
御剑术所修炼的门槛不高是没错，却也不是什么土鸡瓦狗都能正面抗衡得了的！
大成修士，凭一口飞剑，可横跨星河万万里，断星斩月！
锋芒势，无所不及！
“三成。”
陈牧漠然的声音，淡淡落在于轩凌耳边，“这一招，有我三成普通剑术之力，你若能接下，饶你一死。”
说完刹那，发簪破空！
那一抹凶险万分的尖锐，逆着风浪爆发出绝尘之势，直奔于轩凌而来！
“不好！”
“凌儿快退！”
上座的家主，以及另一名玄境大惊失色，眉头狂跳不止！
于轩凌瞳孔不断收缩。
他目光中，世间仿佛都静止，天地凝固，唯有那一根凌厉到让他头皮发麻的发簪，缓缓袭近，一点、一点……
看着分明那缓慢。
可他拼尽全力却都无法做出任何抵抗，潜意识里想抬剑迎击的手，竟是在恐惧的微微颤抖，怎么也动不起来！
这一刻，于轩凌才明白两人间的差距。
到底大到一个怎样的地步。
才会造成他全神贯注之下，连对方三成实力平平无奇一招都招架不住，分明同为一个境界，却有如天然鸿沟，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他好像懂了。
先前自己的四十八式剑法，对方的眼神，究竟是何意味。
就好像……
是在看他杂耍，看他滑稽的演出……
“咻……”
发簪转瞬即逝。
洞穿肉身，溅起一道优雅淡墨的血线，宴厅于家所有人心脏的跳动瞬间停滞！
“凌儿！”
于穆二人不知何时落在于轩凌身后。
此时的于轩凌，右手胳膊已是半废，其上残有一处黑洞洞的可怖伤口，触目惊心，整个人已经虚弱得不像话，没有当场昏死过去已是韧性极强。
“混账！！”
于穆怒不可遏。
若不是两人提前留了个心眼，千钧一发之际上前在万分凶险下扯开了凌儿小半个身位，恐怕被洞穿的就不是胳膊，而是脖颈了！
想到后果，两人深深发寒。
一来。
他们心里没底。
就以对方为数不多的几次出手所展现出的实力来看，寻常的玄境根本不是敌手，如今凌儿又身受重伤，光靠他们两位玄境……
恐怕，还真留不住对方！
“哦？”
陈牧微微挑眉：“竟躲开了，也罢，陈某说到做到，那便留你一条小命好了。”
狼狈至极的于轩凌听闻此言，更是一口鲜血涌出。
这比杀了他还难受！
无数人噤口不言。
他们知道，于轩凌虽是保住了一条命，可骨子里的那份骄傲，那份无敌同辈的自信，今日过后，恐怕都会消失一旦，一辈子永远被那个更年轻、更妖孽的陈姓青年，打击得心如死灰，磨灭掉满身锋芒……
恐怕，今生武道造诣也就止步于此了！
“阁下是打算与我于家结下死梁子的世仇吗！”
于穆强压怒意寒声质问，哪还有先前半分有恃无恐、居高临下的模样。
想他们偌大的于家。
竟被一人，逼到了这种不得不重视谈判的地步，可谓丢脸都到姥姥家去了，于穆光是想到这就觉得浑身如百蚁啃咬般难受。
“你于家如何，与我何干？”
陈牧瞥了一眼身旁略显紧张的小鱼儿，淡然道：“若非念在小鱼的情面上，你以为，你现在还能站在这与我说话？”
“你！！”
于穆七窍生烟，想他堂堂顶尖世家的一家之主，何时受过如此奇耻大辱。
可理智告诉他，不能轻举妄动。
“今日，是我于家认栽了！”
于穆脸色一阵变化，阴晴不定，话锋一转寒声道：“可阁下莫要以为，这事就能这般不了了之，此门亲事不光是我于家，还得通过秦家的意见，阁下今日若要一意孤行，执意插手介入，他日秦家施压下来，阁下可做好心理准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