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认识那个数学系的？”将攥成团的便签塞进衣袋，席北歌皱着眉心问。

    “不行吗？”

    席北歌唇抿成线。

    他质问的理所应当，许翩翩忆及过去的卑微，心底滚起一股子委屈，“席放，你是吃定了我喜欢你，最后必然死心塌地跟着你，所以跟放风筝一样在国外放着我，千里姻缘无线牵，都放飞了，还不准我被别人捡了？”

    “没有，”席北歌自知他跟席放都很混蛋，上前将人搂住，“没有吃定你。”

    “时间每过一天，给你打电话的时候我都很庆幸，你没跟别人走。每提前修够一门课，我都庆幸能早一天回来。”

    许翩翩默了两秒。

    伸手推开他。

    “……”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

    哼。

    “你问过我吗？”她背着包继续朝前走，“你有问我嫌不嫌弃你吗？你怎么就知道，我不能陪你一起？”

    这个问题他们吵了不知多少遍。

    许翩翩都跟他吵累了。

    “对不起。”

    态度端正诚恳的道歉不知第几次出口，声音低而沉稳，让她无理取闹都没得闹。

    “走吧，去吃饭吧，”忙的时候没注意，现在一停下来果真想吃东西，她道，“我饿了。你想吃什么？”

    “依你。”

    “……”

    许翩翩都被气笑了，“我就是不知道吃什么才问你。我不管，餐厅你来选，我已经饿得不行了，难吃的话打你。”

    席北歌：“……”

    莫时凛跟赫连熙都告诉他了，女朋友发脾气先道歉。

    态度一定要好。

    语调绝不能凶。

    但他俩怎么谁都没教他选女孩子喜欢的餐厅。

    席放对许翩翩的偏好有研究，但席北歌饮食习惯典型的快餐模式，以节约时间。

    菜系，味道，都不在他考虑的范围。

    车站附近多快餐店，口味也很难恭维，许翩翩有意刁难他，“你要敢带我去吃汉堡，我绝对拿番茄酱糊你一脸。”

    席北歌心虚地收回目光，“我们去锦熙路吃饭，那里的餐厅你比较喜欢，打车几分钟到，不是很远。”

    许翩翩有了别的主意，她坏笑着道，“我们就去吃汉堡薯条吧，你吃了几年，吃习惯没有？”

    肯定吃吐了。

    她却听到了意料外的甚至带着轻松愉悦的答案，“好。”

    许翩翩，“……”

    她是不是欺负人欺负的过了？

    席放刚回国，需要昼夜颠倒的倒时差，现在这个时间，应该是他往日深度睡眠的点儿。

    该困顿的不行，却下了飞机就来了找她。

    “叫爸爸。”

    “爸爸带你去吃好吃的洗洗胃。”

    “快点儿。”

    “……”

    从吃汉堡陡然间上升到喊爸爸，席北歌的心情，复杂的不是一星半点儿。

    他其实是想吃汉堡的。

    因为吃完东西，还有一段时间陪许翩翩休息。一直耗在餐厅，大把时间都浪费了。

    “爸爸。”他整张俊脸都扭曲。

    许翩翩不期然真听到这个称呼，眼睛睁圆睁大，难以置信地仰起脸看他。

    又意外，又好笑。

    就像第一次听到般。

    席北歌似乎懂了什么，脸色微妙起来。

    “看来你这块小饼干，真的吃吐汉堡了，”许翩翩笑着道，“你以后要敢欺负我，我就买一打，罚你蹲在墙角直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