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长着眼睛,都可以看见平浩帆表情有多尴尬。
他是想要劝着花文佳,结果反被劝。
花文佳的话还没有说完呢,她抱着篮子,“平先生,盼着平先生做父母官时,能多资助女子一些,省得女子因为不应抛头露面,再饿死于街上。”
平浩帆的脸是一阵红,一阵白。
他年纪小时便是童生,再考秀才,最后得于在东先生的身边学习,顺风顺水。
如今被一个小丫头抢白了好几句,登时不知所措。
一旁的伙计似是路过一般,感慨的说,“怪不得有人食不果腹,有人丰衣食足呢。”
花文佳正准备离开,就听平浩帆低着声音,“小姑娘,我也是为了你好,如果你的长辈哥哥们都考得好,你以后……”
岂非污点?
平浩帆没有办法把这话说出去,支支吾吾,却听到李坛书的声音传出,“如果考得好,大花花必是不用再辛苦筹谋着生计,也能享享贵小姐的清福了。”
不知在客栈中是谁先笑了一声,其他人也没有忍住。
平浩帆快要站不下去了,却还非要立在花文佳的面前,真叫人想不清楚。
花文佳却是对着李坛书灿烂一笑,这个小叔叔看着温柔,却是个带刺的,和花娇最配了。
花娇走到花文佳的旁边,道,“平先生,如果没事,我要带着大花去吃饭了。”
“我!”平浩帆还想要再说,但人家都走了。
客栈内的人三三两两的各做各的,也没有人来理会于他。
花娇牵着花文佳的手,抱怨着这个平浩帆“不知愁滋味”,以为天下每个人都能吃得起白面白米呢。
李坛书温和的安慰着她,直到他们来到一间书屋。
咦?真的是书屋。
李坛书温和的说,“我自作主张,订了小菜,就请两位姑娘赏个面子。”
花文佳的头上顶着越来越大的疑云,却不知道应该何时发问。
他们在用膳时,令花文佳的疑问快要将她的脑袋撑破了。
花娇和李坛书,是不是太亲近了?
在花文佳偷偷打量时,就听到李坛书凑到花娇的旁边,说着悄悄话,提到了花瓫科举一事。
他大约的意思是,如果花瓫没有成亲,李坛书也不好越过他去,他想要询着花娇的意思,可不可以等到科收以后去花家提亲。
提亲?花文佳错愕的看着大方的花娇,就直接与李坛书商量起来,完全将她忽略。
这和书中的内容不一样啊。
这个李坛书到底是谁啊。
在书中,花娇的丈夫也是极少提及,好像是说姓乔的?怎么回事啊?
花文佳的脑子完全不够用了,等到花娇的手按在她的脑袋上,她才回过神。
“小姑姑,李叔叔是你的……”花文佳小心翼翼的问。
花娇可没有遮掩的意思,“这就是你未来的姑夫啊。”
小姑姑你羞不羞,说得这般直接?
“我们都订了亲,想着等你三叔成亲以后,我们再办。”花娇低着声音,“但是我的年纪也不小了,李奶奶的意思是耽误不得,想要提一提。”
李奶奶是谁?对,应该是李坛书的奶奶。
花文佳更乱了,脱口而出,“乔小七是谁?”
对,是这个名字。
在书里,花娇最后嫁的人。
她平时想也是想不起来,今天突然就有了灵感。
花娇拧着眉头,“你知道这个乔小七,谁对你说的?是不是哪个小子欠揍?你以后要离他远远的,知道吗?”
花文佳发现花娇的厌恶情绪相当的明白,“小姑姑,讲讲?”
花娇也没有客气,就将村长的远房亲戚讲了个明白。
这个乔家与村长算是同宗,但是在爷爷辈就彻底闹掰了,老死不相来往的那一种。
偏这个乔小七是个不要脸的,到处打秋风占便宜,还欺负小姑娘,有一次还欺负到她的头上。
以为她是谁?她可是花娇呀,抡着扫帚就把乔小七给揍了,村长一家一怒之下将他赶出去,还警告他再来闹事,就要报官的。
花文佳用一个词儿形容这个乔小七,就是劣迹累累。
在这种情况下,花娇不会嫁,花家也不能让嫁。
花文佳的认知错乱了,花娇收拾碗筷去,李坛书却拿着书开始整理着书屋。
“大花花,想什么呢?”李坛书走到花文佳的前面,用手摆了摆,发现花文佳呆得厉害,“不会又傻了吧。”
花文佳听到“傻”字,突的问,“李叔叔,这个书屋是怎么回事呀?”
李坛书笑着说,“哎呀,是我错了,原来没有傻。”
不过他也讲了,这个书屋是他舅舅的产业,舅舅孤家寡人,又喜欢游玩,这前脚一走,他后脚就要过来帮忙。
花文佳眨眨眼,心里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如果花娇真的可以嫁给李坛书,书屋加上手艺,想要安安稳稳一辈子,那是绝对没有问题的。
最后为什么要嫁给乔小七?
花文佳的脑子都是不够用的,直到县试结束,出了总成绩后时,她也没有见到有多欢喜。
三叔和三个旺哥哥都过了。
卫亦君也过了。
他们的成绩虽然不是顶尖但绝对是在前十五,厉害得很,接下来就等着四月府试。
在考中的学生都十分开心时,卫亦君却将花文佳拉到一边,随手掰了果子,“大花又在想什么?”
花文佳扭头看向卫亦君,不理解的问,“一对男女已订亲,两情相悦,双方家长也同意……”
卫亦君的手一抖,险些将果子捏烂。
莫非,花文佳是看了什么话本子?
花文佳却继续说,“说是秋收以后会提亲,你说会有什么情况,会把两个人分开呢?是没有感情了吗?”
卫亦君定定的看着她,“很重要。”
“非常。”花文佳说。
卫亦君拧着眉头,考虑的事情与花文佳完全不同,“盲婚哑嫁不在少数,听你的意思是他们双方皆好,分开的可能性不大。”
“分开了。”花文佳又说。
卫亦君对上花文佳的视线,“胁迫,意外,都有可能。”
花文佳对起了手指,觉得“意外”可能性不大。
凡事必有痕迹,应该是“胁迫”。
卫亦君对花文佳道,“张嘴。”
花文佳把嘴张开了。
卫亦君将果子投到她的嘴里,“你说事实,我请亩叔帮你查。”
花文佳正想要摆着手,说是不想用“查”的,却对上卫亦君黝黑的双眼,一时间不知道要如何回绝。
卫亦君说,“我过了县试,接下来就是府试。”
花文佳迷惘的点着头,“是的呀。”
卫亦君低着声音,“你照顾我良多,我帮你也是应该的,张嘴!”
花文佳再一次张开嘴,将果子吃下去以后,立即就扯着卫亦君的袖子,“卫哥哥,我要求助。”
卫亦君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