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气可真热!
花文佳拿着一把小扇子,往脸上扇着风,探头瞧着来来往往的人。
最近,生意好得不得了。
因为归属于阳州的考生们,纷纷赶来考试。
这客栈呀、酒馆人都住得满满的,连带着早点店的生意都蹭蹭的往上涨着食客。
田氏也赶过来帮着忙,想要就近照顾着三个旺哥哥,毕竟……二旺和三哥去年可没有考中。
“小姑娘,这间书屋可是有‘花间竹器’?”一位书生背着箱笼,笑着问道。
花文佳尚未看清来者的面容,就笑着说,“对的,阳州仅此一家的。”
她请着书生走进书屋,向坐在桌案后的李坛书唤着,“小姑夫,有先生过来了。”
书生被花文佳的称呼逗笑,“在下不过是一介读书人,是称不上‘先生’的。”
他转身就去挑着竹器,最后只是挑了三只竹缠的水杯,又买了一些书。
花文佳送着他离开时,又拿着扇子扇着面容,“好热呀。”
“现在都不过是六月底,你就闷得受不住,下个月岂不是更难受?”李坛书打趣着花文佳。
花文佳却是承认的,“每年都受不了,如果有冰就好了。”
李坛书哭笑不得的说,“小丫头,不要做梦了,哪里来的这些钱?”
有道理!
财富太外露的事情,不适合她。
花文佳简单的应着,李坛书就叫着她,“小先生,快来记你的账本,莫要浑水摸鱼。”
“小姑夫,你怎么不陪着我小姑姑逛街去呢?”花文佳疑惑的问。
早点铺子就是起得早,所有的早点都卖光以后,余下的是他们留用,便也就没有旁的事情。
小姑姑拉着李奶奶去逛街,李爷爷带着两个小伙计去背货,反倒是李坛书懒洋洋的坐着没有动。
小姑夫这样是不行的,人会越来越懒的。
李坛书向花文佳勾勾手指,“你应该瞧出来了吧,我们现在的那间铺子不够大了。”
他们手里的积蓄越多,备的料也很足,只要天气好,就不会卖剩的,但请的人也多了。
人多的时候,就会忙不开。
“你要做什么?”花文佳眨眨眼。
如果说小姑姑最疼她,那小姑夫就绝对是可以与她“同流合污”的那一位。
她怎么能这么想呢?那叫合作愉快。
李坛书凑到花文佳的耳边,“你仔细的去瞧瞧,你手里的钱够不够盘个店的,然后租给我们开早点宵夜铺子,就叫花间早餐铺,怎么样?”
花文佳迅速的坐正,毫不犹豫的翻看着账本,盘算到了月初能不能收回出一笔资金。
如果是年前,当然不行。
但如果说是年后……那可不要小看这竹器和小食两样活计,那是相当的赚钱。
“好像,差不多?”花文佳歪着头,“差在哪里呢。”
李坛书没有说话,拧着眉头,也在盘算着。
他知道花文佳算的必然是她的小金库,不会将其他人的钱财都算进来,但是……
书屋又有了动静。
自从考生赶过来备考以后,这来来往往的马车以及书生就特别的多。
这一次起身迎客的是李坛书。
花文佳还是坐在小椅子上,对着手指,正绞尽脑汁的想着什么。
王婆婆处的布料是够的,可以套现了……
早餐点子也是有积蓄的……
她有许多分红……
花文佳摆摆手,“小姑夫不要挡着光,我在想事情。”
回答她的声音,清清凉凉犹如泉水,但必然不是她的小姑夫,“小姑娘是在练字吗?”
安子琪连忙抬起头,挡在她面前的是一位贵妇,看着衣着朴素但用料讲究,上面的绣都是她没有见过的。
与这位夫人身后的另一位,则是摇着扇子,正仔细的打量着书屋的环境,嘴角轻轻噙笑,显然是十分喜欢。
至于李坛书……他的身后跟了许多人,其中一人看样子应该是个管事的嬷嬷。
这都是什么人?两位夫人瞧着就是有身份的,忙合上账本,顺势就收到椅上挂的书包中,跳下椅子绕了过去。
“见过夫人。”她的双眼亮晶晶,“夫人,是挑竹器,还是看字画?”
方才似是有意挡着她视线的那位夫人抬着头,恰好看到墙上的画轴,“这好像是季小公子的笔墨呀。”
“是季哥哥的……”花文佳开心的点着头。
等着季同和考上了状元,这字这画就值钱了呢。
花文佳全然没有注意到摇着扇子的夫人,微微的变了脸色,还想着眼前这两位会不会是“财神”呢。
那位夫人伸手摸向花文佳的小脑袋,“小姑娘原来与季家的小公子是相识,那我们也可以放心的在这里买些小玩意了。”
“两位夫人放心。”花文佳欢快的说,“我们做生意,童叟无欺。”
夫人笑着看向身后的那一位,“闵儿,你瞧,这个小丫头多可爱。”
摇着扇子的夫人打量了花文佳一番,只道,“为何只有季小公子的字画。”
花文佳险些脱口而出,以后只有季同和才能考中状元啊。
不过这样的话可不能乱说。
万一,这位夫人的家中也有考学的公子,岂非是得罪人?
“字好看。”花文佳毫不犹豫的说。
摇着扇子的夫人,笑容更淡了一些,望着花文佳的目光,似乎在忧伤中透着几分感慨。
花文佳疑惑的想着,这位夫人应该没事吧?
怎么看着她的目光,总是怪怪的呢?
叫人看不懂,好奇怪。
花文佳跟着两位在书屋内转来转去时,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实在是太过辛苦,已经累得是同手同脚,相当的可怜。
她的模样是不是太丢颜面了?
不行!
她作为账房先生,“花间”品牌的创始人之一,必须要打起精神。
花文佳思极至此时,立即就挺直腰板,介绍起竹器时是像模像样的。
“听说,你们店里晚上有一种小丸子,吃着很香甜。”夫人握着花文佳的手,“我们晚上可以来尝尝吗?”
当然可以!
花文佳在心里补充着,可不会有几个人,莫名其妙的将客人往外面赶。
“自然是欢迎两位夫人的。”花文佳笑着。
当两位夫人离开时,跟随在后的下人们可没有空手闲着。
花文佳立即就提着小裙子,与李坛书一道送着。
这可是“财神”。
摇着扇子的夫人侧过头,道,“按着册子,将竹器送回过去。”
“是。”管事的嬷嬷忙道。
送?送到哪里去?
花文佳可不认为这两位夫人买了好些竹器会是自留用,但是如果说是送人,大约也不太符合她们的身份吧。
那位活泼些的夫人,侧头对花文佳笑着,“小姑娘,晚上见。”
花文佳扬着灿烂的笑容,待这位夫人离开以后,她才松口气。
哪里怪怪的,叫她不舒服。
李坛书伸着懒腰,“大花就是我们的福宝,往这里一坐,便能迎来送往的,都不需要任何人坐阵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