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花文佳睁开眼睛之时,便听到楼下传出动静,好像是有人来访。
访的应该不是她吧?
花文佳打着呵欠,洗漱换衣服后,慢吞吞的正要挪下楼去,瞧见虎子正盯着某一处。
“虎子哥,你在瞧什么?”花文佳问着。
虎子回过身,“啊,刚把你妹妹劝走。”
是用劝的吗?是用吓的吧?
花文佳哭笑不得的说,“她又来做什么?难道还想要破坏小姑姑的早餐生意?”
“倒也不是。”虎子说,“瞧着她更像是无所事事,到处闲逛。”
花文佳在出门时,将她的门锁了。
他们一起出了院子时,就直接将院子也“咔嚓”的落了锁。
真巧,李坛书回来拿个东西。
“我也不能进了?”李坛书诧异的问。
花文佳先是一愣,随后讪笑着说,“小姑夫当然可以进,我就是以防万一。”
防的是哪个“万一”?李坛书自然明白,只是笑着,“我们大花真的是细心又谨慎,真讨人喜欢。”
“谢谢小姑夫。”花文佳理所当然的接受赞美,李坛书也认为他没有什么非要去取的,就从侧门折回到书屋。
又是一声“咔嚓”。
李坛书收收脚,回头瞧着花文佳将后院与书屋的那条廊上的门也直接就锁了。
虎子双手背后,“大花,我把我的宝贝也放在这儿吧,还能镇门。”
“门不一定能镇得住。”花文佳想到虎子的“宝贝”,抖了抖,“吓死个人倒是真的。”
她回头时还在说,“虎子,你们平时那么忙,还是应该换一种喜好,就喜欢那种铁打的,能对敌的对好。”
比如刀啊,剑啊……
虎子摇着头,“不喜欢,我喜欢活的。”
花文佳又将后屋的侧门也锁上了,这才放心的将所有的钥匙都系在怀里,大摇大摆的走了。
李坛书摸摸鼻子,“她这是要是不回来,我们要怎么回屋?”
即使如此,他也没有要拦着花文佳的意思。
花文佳出了门,几乎是左拐的一瞬间,似是与虎子一同消失于墙内,不见了踪影。
他们当然不会穿墙,实在是因为这视线上的误区,才会有这样的错觉。
钩子正在巷中等着他们呢。
他们三人来到小宅中时,莫闻勇正在写信中。
莫闻勇的眉头都拧在一起,一边抄着,一边带着厌恶的神情。
“莫大哥,我有事情要和你商量。”花文佳正准备落座,发现莫闻勇的注意力都在信上,而不是在她的身上。
这是抄信抄魔怔了?
“我们应该近日就会启程去京城了。”花文佳向莫闻勇说道。
莫闻勇一怔,随即想到乡试已放榜,而他的身上沾了污点,怕是以后无缘此事。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落寞,又觉得无所谓了。
他被迫看得开,有一个好生计,就比什么都强。
花文佳又道,“莫大哥,胡清河还在找你。”
莫闻勇冷笑着,拍拍桌上的书信,“从这里东西里面就可以看得出来,他做事是一点儿余地都不留,甚至有可能想要我的性命,大不了就来一个不死不休。”
“不至于。”花文佳摆着手,“我是想说,你在他们来往的信中好好盯一盯,看看他会不会来阳州。”
胡清河之前就曾想到阳州来,但是因为亩叔的一把巴豆,唬得他和孔谊飞在半路就折了。
这一次,他如果没有考中,怕是还会再来。
花文佳作为女主的死对头,要奋力相阻。
“好。”莫闻勇毫不犹豫的答应,“冤有头,债有主,当初之事是我贪了财,帮着他们做事,我不会怨天怨地怨人,但是他们想要再害人,只要我知道,就一定会阻止。”
钩子咳了一声,“书生大哥,你冷静一下,你们那一套在我们这儿不好用,我们是要动脑子的。”
莫闻勇紧紧的盯着书信,说了句“好”后,便提到他正在抄的信的内容。
是花芷姗写给胡清河的。
重要的内容是,如果胡清河中了,那便好好准备明年的考试。
如果没有中,就来阳州掰在东先生的门下,因为她从村子里面出来的爹爹和小叔都能考中,何况他这位饱读诗书的贵公子?
钩子脱口而出,“大花,你觉得,他希望这个姓胡的是中,还是不中。”
“管她呢。”花文佳直接送了个白眼,对莫闻勇道,“莫大哥先记着,我要谈点重要的事情。”
她过几天去京城,要做好万足的准备。
虎子要留在“花间物流园”继续顾着生意,自然是不能跟着他们来去,所以负责偶尔盯一盯花芷姗。
一旦,花家有人身子不适,或者闹出什么事情,便叫她病着。
花文佳一边说着,一边将个药方子递给虎子,“这是周先生送我的,不伤身子,但却叫人十分虚弱难捱。”
虎子脱口而出,“我现在就想用。”
想想花芷姗做的事情。
他们三人都被花芷姗算计过,是运气好才躲过一劫。
“不急。”花文佳笑着,“我还想知道胡清河的事情呢。”
她对钩子说,“钩子哥,帮我瞧上一批脚力不错,又不会拖家带口的脚夫,护着我们去京城,我准备多带几车竹器,以备不时之需。”
正在写着东西的莫闻勇,冒出一句,“车多显眼,怕是会出事。”
“如果特别多,想出事就很难了。”花文佳笑的得意,“我有许多人一起走。”
莫闻勇立即就明白花文佳的意思,花文佳没有直接说,但应该是想要请着清平书院内,要去京城备考的学子们,一起赶到京城去,“这样也好,人多好办事。”
“我想要这样的一个东西。”花文佳将纸递给钩子,“做得越多越好,以后留在园子里面用,也是可以的。”
就是弩。
远程攻击。
是她喜欢的。
她可不希望身边的人,会去与敌人近身相搏,伤害率太大,她更希望与敌人保持着距离。
他们嘀咕了好一阵子,才把能想的都想好,才从莫闻勇的屋中而出。
钩子回头瞧了一眼,“你信他?”
莫闻勇背叛过东先生,难保不会背叛他们。
花文佳轻声的说,“既然他当初做事是为了钱,难道还会有人比我们开出来的价钱更好的?”
这自然是没有的。
胡清河当初给的钱,也是小气得很。
花文佳继续笑着说,“何况,他恨胡清河,这是真的。”
她会给莫闻勇这次机会。
“我会帮助他,让他将除了工作以外的心思,都用来去怨恨着断了他仕途的胡清河。”花文佳扭头看着那道没有关的宅门,“正如他所说,冤有头,债有主,他的债是他自己,不过是移了他的恨。”
她裹了裹身上略单的袍子,喃喃的说,“这天越发得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