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是卫江亲自来陪着卫亦君,一起去考试的。
卫江发现卫亦君从吃食,到用具,全部都是十分的小心,这叫他的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这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他的好儿子对卫家的人,始终都处于防备的状态中。
他与卫夫人一起送着卫亦君去考场时,还忍不住说了什么“大家都是一家人的话”,听得卫亦君想笑又不好意思笑。
“爹爹,娘亲。”卫亦君突然唤着卫江,“等出了考场,我随季兄到问渠先生处问询,便暂时不回卫府了。”
卫江几乎是要脱口而出的问,为什么不回?
卫夫人却是比卫江更快的说道,“也好,都是好友,坐在一起也能放松些,不必着急。”
“是!”卫亦君这就进了考场。
他有心的去留意于花丛和花瓫,但是考生实在是太多,一个接着一个,还要做着检查,实在是……
卫亦君正被检查着文具时,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哭叫声。
这是要在考试的第一天,就来刷一刷存在感吗?
卫亦君顺着声音看去,就瞧见一位公子正拼命的哭着“我不知道”、“此事与我无关”、“我是被陷害的”。
原来是在鞋里搜到了纸条,还在笔杆中抽出一条绸布,字都是绣上去的。
可真的是相当的用心。
卫亦君隐约的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他已经通过,便没有在原地继续逗留,而是先行一步。
那位公子是谁?
卫亦君在收回心思之前,想到的最后一桩事情,便是如此。
因为看着眼熟。
当所有的考生都陆续的进入到考场以后,卫江才对卫夫人低着声音道,“那位公子有几分面熟啊。”
卫夫人咳了咳,“夫君,是与清河平时交好的公子,有长辈于大理寺中。”
与胡清河交好?卫江的心里登时不舒服起来。
胡清河平时#在外面就交着这样的子弟,表面上是风风光光,里面都烂了?
“走!”卫江甩着袖子,对卫夫人道。
卫夫人看着卫江的背影,又瞧了瞧正在哭诉中,但已经被押住的少年,头也不回的离开。
旁人的家事,与她何干。
除非,与胡清河有着脱不得的干系。
外面是如何闹着,在考场内都是安安静静,没有人敢喘一口大气。
以至于那位公子之事,牵连了家中长辈,考生们当然也不可能知道,而是被也早就到了京城,送了爹爹和小叔的花文佳看得清清楚楚的。
李牡丹因为有了身孕,怕会伤了胎气,故而只有花文佳一个人过来。
花文佳看着所有的考生都入了场,站在不远处,看着那名被搜出好些小物件的少爷被带走以后,才冷笑着转身往酒楼的方向走着。
她有点饿了呢。
“怎么样?”钩子问着花文佳,“看见卫卫了吗?”
花文佳笑着,“看见了,还看见卫大人和卫夫人。”
卫亦君不好在人群中寻着花家人的身影,但是花文佳却可以大方的四处瞧着。
她可以说是一眼就看见卫亦君,那颗本是有些不安的心,立即就稳了。
即使胡清河有所算计,也是没有成事的。
他如果真有本事,大可以跑到考场内去算计,但估计这个脑袋也就保不住了。
花文佳是越想越开心,扬手就拍向钩子的肩膀,“走,我请客。”
钩子疼得呲着嘴,跟在花文佳身后时,又往那少年离开的方向望去,此时已经看不见什么踪影了。
他禁不住的说,“大花,你真狠。”
“胡说什么呢?”花文佳冷笑着,“是他们自作自受。”
到底是谁狠?
是谁一直不肯放过他们,频频的找着事情。
卫亦君有什么地方为难过胡清河吗?如若不是胡清河总是在使着绊子,想要卫亦君的命,卫亦君即使不会与他成为好兄弟,也绝对不会与他反目成仇。
钩子知道他是说错了话,叫花文佳生气,也就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花文佳扭头看向窗外,此时已是一片安静,仿若没有发生过令人不开心的事情。
每一个人都关心着考试的事情,等着一场又一场过去,再等出一个好结果。
钩子想了想,还是轻声的问,“你说,他会把胡清河的事情说出去吗?”
花文佳深吸口气,最后苦笑一声,“说出去又如何?就算这位公子说这些东西,看着像是胡清河的,又能怎么样?他带着这样的小东西,被搜了出来,必是要受罚的。”
这倒是真的。
钩子听说这种事情的后果,挺严重的。
花文佳道,“我只知道,胡清河不会承认,反而有可能会借着机会把事情推到卫哥哥的身上,他要是能够一直闹着肚子,起不来床就好了。”
钩子靠在椅背上,实话实说,“我听亩叔说过,这小子比卫卫还要谨慎,做任何事情都是瞻前顾后,绝对不会假了人之手,想要让他受苦头,难!”
花文佳也是极赞同的,目光从窗外收回,喃喃的说,“这个孔谊飞也真是的,想要让他说出点什么也是极难的,只能一点点的问着。”
估计孔谊飞也知道这是他保命的手段,在有限的条件中,必是会让自己过得好的同时,也尽量少回答问题。
“给他沾点破事呢?”钩子说。
花文佳摆了摆手,看着店小二将菜摆上来以后,才低着声音说,“不能让胡清河在卫家出事,会连累到卫哥哥的,正如我不能让小花的恶行而出,会影响到花家的前程。”
特别是花家的几个男儿都在读书,花家女儿又都不是心狠手辣的人,只能约束着花芷姗,不能让她去做坏事,仅此而已。
花文佳都想好了,等到今年这件考试的大事过去以后,她再好好为花芷姗谋个“前程”,总不能将花芷姗放在眼皮子下面,也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危险。
待他们吃好以后,花文佳便道,“钩子哥,你留在京城吧,我要回去陪着娘亲!”
钩子点着头,“行,你放心吧,如果有事,我会第一时间请人告诉你,我也会看着情况来安排的。”
他们的年纪是不大,但行事作风已不是一个小孩子了。
毕竟,他们当家都很早,经历的事情也是不少。
花文佳起了身,先行走向酒楼,留钩子一个人。
钩子没有客气,又招来店小二,多占了两三样菜,看起来是打算多吃上一会儿。
花文佳离开酒楼,正准备走向候着她的马车时,便被人拦住。
她眯着眼睛,打量着拦着她的人,“这位姐姐,我好像不认得你。”
拦着她的丫鬟迅速的扫过花文佳,在心中计较着这么一个小丫头,为何会叫自家公子上了心?
丫鬟福了福身,“花大小姐,我家公子留了一处宅子,您要是想要在京城多住上几日,还望不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