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公子的家奴敲响了李蒙家的府门。
门环敲打朱门的声响尤其是清脆,远远的传出去,但半天都不见有人来应门。
“哎哟呵,这李家的小娘子们懂得高挂免战牌了呀?这可不行,爷们今天晚上没有尽兴呢,来呀,给我砸门。”
有一个肥胖的贵公子一声喊,手下几个身强力壮的恶奴冲了过去,用力的砸门。
“咚咚咚~~咚咚咚~~”
范宽和典韦并没有走远,而是在不远处的一个角落旁观。
典韦看到此情此景,很是不解。
“四先生,他们在做什么?”
“踹寡妇门。”
“什么意思?”
“踹寡妇门,挖绝户坟、吃月子奶、打瞎子骂哑巴,这是四大丑啊,没想到竟然让我碰上了。”
典韦一呆,还是不懂。
“老典啊,不用你懂,到时候你听我指挥就够了。”
“四先生说吧,你指哪儿我打哪儿。”
“指哪儿我打哪儿”这个词自然也是来自范宽的语录,听的多了,典韦自然也就学会了。
震天响的敲门声终于得到了回应,李府里面有人喊:“来了,来了,敲什么敲?”
大门一开,里面出现一个风烛残年的老者,这老者看上去没有七十也差不多,一身家仆的打扮。
“嘿嘿,总算开门了,给我进去!”
说着,十多个贵公子从马上跳下来,在恶奴们的簇拥之下就要冲入府门。
那老仆人脸色一变,向后一跳,在旁边的草丛里挑起了一条长枪,长枪一抖,横在了门前。
“别以为你们这些恶少能够随便进入李府,就算是我们将军已经不在,但叫我有一口气,就绝不……”
老人还没有说完,喉咙处被人射中了一支利箭。老人眼睛睁的大大的,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哼,一个区区的奴仆,也敢挡本少侯爷的道路?简直就是找死。”
有一个身穿锦绣蟒蛇袍的年轻人收回了自己的长弓,傲然挺立。
“少侯爷好箭法!”周围的人纷纷鼓掌喝彩,看得出来,这个锦蟒袍的年轻人就是这群人当中的C位。
范宽在不远处看到这一幕,眼神微微的一缩。这年轻人竟然敢在长安城的天子脚下公然杀人,还冲入别人家中,胆子可不是一般的大,通常这种情况下,必然是有不可撼动的靠山。
而李蒙虽然死了,但尸骨未寒,还有不少的关系还没有凉透,这些少年竟然敢来闹事,足见他们身后的背景有多深厚。
“嘿,竟然敢杀人?这小兔崽子的手够黑的。”典韦嘿嘿冷笑,但他可没有什么行侠仗义的正义感,在他的眼睛里,只有四先生让他做什么而已。
十多个少年带着几十个恶奴冲进了府中,目标很明确,就是后宅。
偌大的李府里本来应该有很多的家奴家兵的,但树倒猢狲散,随着李蒙被杀,很多人都跑掉了,留在李府里的人就剩下了李蒙的妻妾。
有丫鬟尖叫声传来,还有男人们不堪的荡笑声,在大门外的范宽完全可以脑补里面发生了什么情况。
这伙人还真的是无法无天啊。
“走吧,老典,咱们也跟着进去看看。”
范宽迈步也走进了李府的大门。门口本来还留着两个恶少们恶奴,刚上前拦范宽,被典韦抓住两个人,脑袋碰脑袋,当场被碰的昏厥过去。
范宽走进了李府,看到一路上一片的狼藉,不由得不断摇头。
从前宅穿行到了后宅,女人们的尖叫声也越来越尖锐。
一个衣衫不整的少女从里面跑出来,被人追上,一把拽住了头发,当场扑倒在地,就将衣裙扯的撕烂。
少女拼命的挣扎尖叫,却哪里是身后的恶少的对手?眼看就要遭殃。
那恶少正兴奋着呢,冷不丁听到了一声冷哼声,然后眼前多了一个大脚丫子,一脚就闷在了那恶少的脸上。
恶少吭都没有吭一声,就昏迷了过去。
范宽看了一眼那个少女,是婢女的装束,年纪和玳瑁玛瑙差不多大,此时脸色惨白,双手掩住了自己的胸前,只知道抽泣。
“这帮恶少是将李府当成了游乐场不成?城会玩啊。”
范宽摇头,继续前行。
一路上,碰上了好几起女孩子被欺负的事情,都被典韦的拳头解决。
有恶奴飞跑回去,应该是去报信了。
范宽带着典韦跟着那恶奴奔跑的方向,一路走过去,经过了一个假山池塘花园之后,是一处典雅别致的庭院。
大部分的恶少和恶奴都集中在了这里,却是出奇的没有女人的尖叫声。
范宽带着典韦走了过去,就站在了恶少们的身后。
于是,范宽就看到了沉鱼落雁的貂蝉。
还不知道那就是貂蝉,但就在恶少们的眼前,那个倾国倾城的角色佳人独特的气质和出落凡尘的容颜,分明说出了她的身份。
“……貂蝉,你别给脸不要脸。咱们少侯爷可是为了你辗转反侧,寤寐思服,你就顺水推舟,从了我们少侯爷,保证你一样锦衣玉食珍馐美味,何不美哉?”
一个恶少正在那里吐沫星子狂喷的试图说服那绝色佳人。
果然就是貂蝉啊。
貂蝉淡淡的看了一眼眼前的众恶少,轻启朱唇,说道:“李式,我上次已经拒绝过你一回,这次你还要来?难道是你父亲的意思?”
被叫做李式的那个恶少赫然就是刚才一箭射死了李府老家人的那个恶少,也就是李傕的儿子。
李式很是有贵少气度,走到了前面,对着貂蝉施礼,道:“貂蝉夫人,在下早就对你倾慕,这次是得到了家父的默许,才会唐突前来。李府突然遭遇横祸,我深感痛心,特来保护佳人,不知道能够进去浅酌几杯?”
“李式公子,还是请回吧。深夜来府,怕是会对李傕将军的名声造成不好的影响。”
“哪里有什么不好的影响?今天我李式是吃定了你了。貂蝉,你还别装什么贞洁烈女。先是有那王允的老头子,然后是董卓大胖子,后来是三姓家奴吕布,最后是兵痞李蒙,残花败柳一个,还说什么名声?真是可发一笑。”李式恶狠狠的道,完全撕扯下了他伪善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