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吴尚昀却仍旧是一副不屑的神色瞅了瞅祁饶,吩咐着寻常到:“寻常,现下月色正浓,月黑风高夜,杀人抢银时啊,你怎地还不?嗯?”
寻常听得这话,顿时一脸黑线满布的脸上恭敬的朝着吴尚昀喊了颔首,便直奔先前的小镇过去了。
“小姐,好在婢子方才装了些许点心在包中,你先将就着吃些,而后寻常回来咱们再去寻些别的吃食可好。”初见体贴的拿出了包中的植豆酥,顿时一股浓香四溢的植豆味儿飘散出来。
吴仪昭点拨着挑了块大的塞入口中,吧唧吧唧吃得津津有味。
吴尚昀见着这丫头的吃相,一面朝着初见走过来,一面正备着调侃一番,便见着吴仪昭夺过初见手中的点心,紧抱在怀中,嘟囔道:“三叔你若是想吃这植豆酥,那便先咽回你还未出口的话儿,不然我定是一人吞下这所有的点心也不是不可的。”
吴尚昀听得这话立即敛住了戏谑的神色,开口道:“嗯,三叔其实是想着那边的小弟弟不也是饿了许久么,这边过来拿些给孩子吃。
“啊?好啊。”吴仪昭听得这话,便立即递出了怀中的点心。
吴尚昀一把夺过后,便朗声大笑的开口道:“小仪昭,你方才那副模样,当真是如同小猪馋食般啊。啊哈哈……”
“吴尚昀,你这个为老不尊、厚颜五次、诓骗小辈、言而无信的老骗子!”吴仪昭这厢当真是怒火中烧了,这么许久未曾骂过吴尚昀,今日在外人面前却还是这般不顾及自己形象的嘲弄自己,吴仪昭当真是忍无可忍。
吴仪昭一顿怒吼乱骂下来,众人便无言的无言尴尬的尴尬,顿时陷入空前的寂静之中。
“哥!你看,爱哭鬼不哭的时候真凶。”
“啊哈哈哈……”吴尚昀听得这话便再也忍不住的狂笑起来,“小家伙,你当真是讨喜之极,可是比你哥哥有趣多了。”
这厢吴仪昭听得这话,便如同炸毛的狮子般,一阵风的冲到祁墨跟前,怒吼道:“你再说我是爱哭鬼试试看,当心我……我……我……”吴仪昭一时想不出好的法子对付祁墨,硬是在祁饶和祁墨跟前急得语无伦次。
显然,这副景象又招得众人一阵哄笑,连平时恭敬有礼的初见都笑得小肩直抖,而此种竟是有一人未曾笑之分好,便是吴仪昭跟前的祁饶。
祁饶本以为吴仪昭定是会伤与了小墨去,哪知竟是纸老虎一只,便也松得心来,在众人的哄笑中瞅着吴仪昭如何自对。正当他嘴角为弯时,便瞧着吴仪昭怒目圆睁的杏眼中,泪花转了几转,却是硬生生得让她压了下来,贝齿紧咬的双唇已然见着了丝丝血迹。莫名的心下没有由来的生疼了几下,眉间的笑意霎时全无。
“哒!哒!哒!”随着马蹄声渐近,便见着夜色中走来寻常的声影,初见这会子回过神来,收住笑意,朝着吴仪昭走了过来。
“小姐,寻常回来了,你瞧他将马车也带回来了,夜露寒重,婢子扶你到车中可好。”
吴仪昭听得这话,狠狠瞪了眼祁墨,便转身不顾初见伸出的手,自顾自的爬进了马车。初见便只得自行跟着上了马车。然而初见将将撩开帘子,便听得吴仪昭沉声命令道:“出去!”
初见只得悻悻折返回来,无赖的瞅了瞅寻常。寻常因着不知何由,亦是探究的望着初见,初见却是未曾道明个中缘由。
“三爷,小姐这厢您先看这会儿,我这边去寻些吃食回。”寻常见着众人都无兴致跟自己道明此事,便只得先自行去寻些吃食。
“小墨,乖乖呆着,我去寻些吃食,而后便回。”说罢祁饶也随着寻常一同陷入夜色中。
“嗯!”祁墨乖巧的点了点头。
待到祁饶同寻常皆消失在夜色中时,吴尚昀便按捺不住的凑到祁墨跟前,抓起他的小胳膊搁在腿间,摒神凝气开始给祁墨把脉,吴尚昀心下想到,果真如自己所料,这小娃额间一股浊气,眼露素白之色,定是患有心疾所致。而今号脉一诊,此症乃是先天所致并非后天换得的,看脉象定是自母体而出的,且是随着年岁所长,日日加重。
“你便是那明阳城照壁山荡医谷的医圣吧,医圣,我的病愈发重了对吧。”祁墨一脸天真的瞅着吴尚昀说出此话。
吴尚昀听得此语,当下松开祁墨的胳膊,拍了怕他的头道:“你身体无大碍的,你而今还小,无需忧心。”
祁墨盯着吴尚昀说道:“你已诊出我患有心疾,我自小便知了,只是我不知此病竟是从母体带出,母体带出是指我娘给我的吗?”
祁墨一一道出吴尚昀方才心中所想,吴尚昀顿时敛住气息,盯着祁墨好生一顿瞧,他怎地便知我心中所想,然而想着祁墨这般幼小,知晓太多百害无一利,当下便否认道:“此话谁同你说与的,定是一名庸医,无需轻信江湖郎中之谬论。”
“你方才给我号脉时,便是在这般思索啊。”祁墨笑了笑,这医圣当真是怪,怎地说自己是庸医亦或是骗吃混喝的江湖郎中。
“你怎地知晓我如此思索?”这会子也由不得吴尚昀不惊诧起来了。
“因为我……”
“小墨!”祁饶的出现生生喝断了祁墨接下的话茬,祁墨见着自己哥哥已然有些怒意,便暗自闭起嘴遮住了眼。
吴尚昀见着祁饶一个箭步朝祁墨走了过来,便明了定是问不出些许话了,只得悻悻转身朝马车走去。祁饶放下手中的猎物,便见着吴尚昀突得又折返过来,将手中的点心递到祁墨手中,丢下一句:“忌吃荤腥!”便飘然离去。
吴尚昀踱步到马车跟前,才听得一句:“多谢!”
吴尚昀径直撩开联系,探身进去一瞧,便退了出来,初见当下便迎了上去,款款低声询问道:“三爷,小姐在里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