鞠霜凌微微叹了口气,旋即又开口道:“若只留下便是,余下的人便都先散了吧。”
“可是,新夫人,这喜帕未挑的,合欢酒未饮的,于理不合啊。”喜娘却任是抛不开那些繁文缛节的开口问道。
“无碍,下去吧,我也乏了。若只!”
“是,小姐!”
若只听得这声唤,便一一打赏了丫鬟婆子,喜娘这方便嬉笑眉开的领着一竿子众人欢天喜地的走了出去。
随着“吱呀!”的一声门带上了,鞠霜凌便自顾自的掀开了喜帕,惊得一旁的若只连声喊道:“小姐!这喜帕得姑爷揭开才可啊。”
“无碍的,”鞠霜凌自顾自的走到翟聪身旁,好生打量了他一番,微微叹了口气到:“若只,打些洗脸水来。”
“可是……小姐!”若只仍旧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
“打水!”
若只听得鞠霜凌语有不悦,便只得嘟了嘟嘴的去打水了。
鞠霜凌自顾自的摘下发髻上的金钗银玉,一袭秀丽的长发披了下来,待到若只进得房内,便见着鞠霜凌已然自行一一都拾掇妥当。
若只正备着努嘴嘟囔,鞠霜凌便打住了她:“若只,我当真是乏了,你伺候我歇下吧。”
若只便只得听令,将鞠霜凌伺候歇下后,瞅了瞅翟聪,想来自己如若同小姐一块,也定然是挪不动他那般七尺男儿,便也只得作罢的带上门出了去。
原本的一夜春宵而今却是这般出乎众人所料的,鞠霜凌当真也是乏了,未曾过多思虑的便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鞠霜凌那日同翟聪二人在翟府拜完堂行完礼,第三日回门之日,便带着翟聪的行李物什一行安住在了鞠霜凌的小院中。
鞠然想着两人新婚初始,便也未曾急着将家中的生意交与翟聪手中,而翟聪却也是日日饮酒作乐,未曾问上一问。鞠然心下不由纳闷起来,听闻窄记那边,时常称赞翟聪颇有些许经商的头脑,怎地这会子却未曾见着他对自家的生意上心呢?
这日,鞠然思索片刻,想来霜凌同翟聪已然成亲一月之久了,当是交与他些许的时候,喊来鞠泰便派他去唤鞠霜凌同翟聪二人。
鞠泰刚刚出得门去,便撞上了碰巧找来的鞠华。
“鞠管家,这会子是上哪儿去啊?”
鞠泰见着此人,一贯未曾与之交恶,便如实答道:“去唤小姐和新姑爷,老爷这方有要事相商。”
说罢,鞠泰便朝鞠华作了一揖朝着鞠霜凌那小院走去了,望着鞠泰离去的背影,鞠华站定思索了片刻,刻意放缓了脚步,慢慢悠悠的踱步到鞠然的书房中。
“老爷!”
鞠然抬头见着鞠华这会子入得书房来,便朝着他招了招手道:“鞠华啊,可曾有何事?”
鞠华听得这话,恭恭敬敬的回到:“回老爷,今日将将得到了消息,我这便来一一向您禀报了。”
“可是山越国那方有消息了?”鞠然看着这个随着鞠夫人一同跟随到鞠府的仆人,这么些年来未曾让自己操过些许心,即便是上次那般嫌疑之事,矛头皆指向他,然则他最终用行动澄清了自己。
“是的,老爷。山越国那方这一年半载以来,新茶旧茶皆被不知名的人士一一购买了,而今市面上剩下的只余些许残次货了。”
鞠然听得这话,顿时面色大变道:“那我们平日里来往甚多的几大茶庄呢?也是这般如此吗?”
鞠华屏了屏心神,这番慢条斯理的说道:“那几家茶庄的东家瞅着那收购之人的价较高,因而也是所剩无几了。”
“可徽商向来不是以诚信为本以义取礼为准则吗?此事定有蹊跷,决然不是我们所见着的这般简单。”
“那老爷可有妙计。”
鞠然凝眉思索着,忽地抬头见着翟聪携着鞠霜凌走了进来,便搁下了方才那事,想着怎地同翟聪说先前心中所想之事。
鞠华见着翟聪同鞠霜凌走了进来,便自顾自的起身,对着鞠然说道:“老爷,那我先退了下去的。”说罢这话,鞠华朝着鞠霜凌和翟聪看了一眼后,便听得鞠然道:“无碍,正巧聪儿这么些年一直在山越国游商,此事可以一同商榷商榷。”
翟聪同鞠华二人对视一眼尔后,鞠华便又坐到了先前的椅子上。在鞠然的授意下,鞠华又将先前所说之事陈述了一便。
鞠然看着翟聪听得聚精会神的模样,点了点头便问道:“聪儿,方才鞠华所说之事,你可曾有何想法。”
翟聪思索了片刻,答道:“回世伯,依我之间,此事太过蹊跷,不合乎常理的环节颇多。”
“你说说看。”
听得鞠然这番话后,翟聪便开始将态势一一分析起来。
“其一,徽商向来不会这般无道义,如若鞠华叔往日有同那几大家茶庄来往颇多,故而于他们而言,鞠华叔定然是不可失的商户,他们这般于自己百害而无一利。”翟聪说完这番话便停了下来,朝着众人看了一眼。
见着鞠然未曾说话,旋即便又开口道:“其二,山越国向来产茶众多,如若当真有人在市集上这般大肆购买,那他将拿这么多茶叶做何用,不买不卖,极为不正常。”
鞠然赞许的点了点头,便开口道:“嗯,聪儿你说的都在理,可曾还有别的想法?”
“其三嘛,我想问问鞠华叔,那方派去打探之人可曾信得过,他所带回的消息是否千真万确还有待商榷。”
鞠华听得翟聪说了这番话,顿时面色黑了黑,却也是压着性子回到:“姑爷,此话差矣,我派去的皆是跟着我这么些年的下手,忠心不二绝保信得过之人。”
翟聪听得此话,笑了笑,答道:“鞠华叔无需动怒,我这番也只是猜测。”
而自始自终未曾开口说话的鞠霜凌听得鞠华这番言语,却也是再也静默不得了。“爹,方才翟聪他那般思索,是将所能出现的境况一一道来,而个中缘由究竟如何,我们皆是一无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