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目前也只是沐夜璃自己的猜想，虽然她直觉体香这个东西肯定是有问题的，但却并不能确定这其中的联系到底是怎么样的。
风溟陌对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事情并不十分清楚，虽然现在他已经接受了黑化版的存在，也就是接受了自己体内有魔族血统的事实，但他本人却不可能知道原著给他安排的那种命运。
而在没有拿到一点确认的信息之前，沐夜璃并不打算跟风溟陌在这件事情上探讨什么。
原著里的那些东西过于虚无缥缈，在真的拿到实打实的真相之前，把这件事告诉对此毫不知情的风溟陌，完全就是在给他徒增烦恼。
任由是谁知道自己以后会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都不会坐以待毙，她作为知情人尚且感到焦虑，就还是不要让风溟陌这个当事人跟着一起瞎担心了。
当然了，沐夜璃也不是那么死板的人，虽然暂时她还不打算让风溟陌知道这件事，但她也没打算让他完全置身事外。
毕竟就目前来说，所有关于风溟陌黑化的线索都来自于她，而她又是基于前世看过的原著内容而得出的猜想，其中的不确定性实在是太高了。
最好的办法就是在瞒着风溟陌的情况下给他提个醒，让他自己发现点异样，亲自去查这件事。
这个人的本事原本就很高，现在又有了天魔一脉的部分传承记忆，没准还真的能让他查到点什么。
抱着这样目的的沐夜璃自然不会轻易让风溟陌看出她的企图，于是她表现得跟个登徒子似的，伸手在对方身上摸了一把，笑得轻佻又随意。
“美人，用的什么香，给我也说说吧？我也去买个，来日指不定也能变得跟你一般好看。”
“香？我不用香。”
果然面对着这样的沐夜璃，风溟陌并没有多想，闻言只是微微皱眉，伸手轻轻推了推埋在他身上闻来闻去的沐夜璃。
“阿璃……别闹。”
“谁闹了，我跟你说真的。”
沐夜璃煞有介事地看着风溟陌，凑近他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轻声呢喃着。
“你身上之前是一种清清冷冷的药香，很好闻，后来用药用得少了，药香淡了，就变成了一种特别的冷香……”
“不过最近你闻起来的味道似乎有些不一样了，没有之前那么冷，甚至还带上了些花香，甜甜冷冷的，很好闻呢。”
她说得认真，风溟陌闻言也有些狐疑，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袍子，又看看沐夜璃脸上那享受的神情，竟然也有些跃跃欲试。
不过基于多年的涵养，他到底还是忍住了，没有失礼地拉起自己的衣袖闻闻到底是个什么味道，只是拧眉看向沐夜璃。
“我并没有用香的习惯……大抵是在别处沾染的？”
然而他平时根本就不出门，基本接触不到什么人，更不用提要在对方身上沾染到熏香这么亲密的事情了。
能把气味染到他身上的就只有一个沐夜璃，但她也是个不用熏香的。
何况若是她的话，今日也不必就此事在这询问他了。
风溟陌抿唇，自己也觉得方才那话没什么说服力，索性直接闭上了嘴，脸上的表情充分表明了他对于自己一个男人“自带体香”这件事的无法接受。
西凉人无论男女都崇尚至高无上的武力，最瞧不起的就是东黎那些涂脂抹粉、焚香簪花的白面小生。
作为一个土生土长的西凉人，风溟陌多少还是对男子身有芬芳这件事感到抵触。
若是熏香倒也罢了，文人雅士多风雅，熏个香也是常有的事。
可偏偏沐夜璃说的却是体香，他一个从来不玩熏香的武夫，就连偶尔的熏香也只是为了驱散房中的药味……
突然被说自带体香，这事还是挺糟心的。
“阿璃，是不是你闻错了？或者回府去问问采蘋她们，也许是洗衣用的皂角的味道也说不准。”
风溟陌勉为其难地开口，试图将这件事揭过去，然而沐夜璃却无情地粉碎了他最后的希望。
“不可能，咱们的衣裳都是一起洗的，我身上怎么就没有这个味道？肯定是你自己身上带的。”
她看着风溟陌那瞬间就有些垮的脸色，心中忍不住憋笑，但还是将自己原本就想好的台词按部就班地说了出来。
“但是风溟陌，有件事我觉得很奇怪，想问问你。”
“问。”
风溟陌的兴致显然不高，说话也极尽简单，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
“虽然你已经说了你不用熏香，但据我观察，你身上的气味是有在改变的。”
风溟陌：“……胡说。”
哪有人不仅自带体香，还能自行改变香型的？
他是个男人，又不是个花变的妖精！
“是真的，每次‘他’在的时候，你闻起来就十分香甜可口，像花汁熬成的蜜糖，甜美极了。”
虽然这个描述十分一言难尽，但风溟陌终究还是风溟陌，到底还是没有辜负沐夜璃的期望，从她的话中听出了一丝别样的意味来。
他原本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但却只是不动声色地放下了杯子。
风溟陌脸上原本有些尴尬的神色略微收敛，看向沐夜璃的眼神中，也带上了一丝若有所思。
“阿璃，你跟‘他’很熟吗？”
熟到连对他身上的味道都如此清楚了？
沐夜璃：……你的关注点怎么总是这么奇怪。
“也……算不上吧，你知道的，我是个喜欢玩药的人，鼻子很灵。”
女人的直觉告诉沐夜璃此时绝对不能承认自己和黑化版很熟这件事，哪怕风溟陌已经在心里逐渐接受了对方的存在也不行。
“噢，不是很熟，只是知道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罢了。”
风溟陌淡淡地说着，声音平缓，也没有任何兴师问罪的意思，却无端让沐夜璃有些心虚。
该死，明明两个都是他自己，主动招惹的也不是她，怎么就整得她跟个渣女似的？？
这显然不合理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