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跟老百姓说，山里的蘑菇，有的有毒，有的没毒，他们就放心了，不采了？”摆摆手，“绝对不可能！”

    曲国安想了想，“也是，总有那侥幸的人，觉得自己命大。”

    “这还是其一，其二是，一旦公布部分蘑菇可食用，那势必会引起很多人的抗议，主张政府赶紧研究出分辨的办法来，一天两天不成功闹起来怎么办？”他指了指头顶，“上头那帮人现在天天应付隔壁饿的直叫唤的邻居抓心挠肝的，自家再着火，C城就乱了套了。”

    想起前几天下面不少士兵还跑到自己面前问为什么咱当兵的不能上山的事，曲国安眉间的川字就皱的更深。

    “上面想拖到什么时候，你打听没？”

    唐泽霖倾身扶着床头边的桌子，看看茶缸里有没有水，端过来喝了两口。

    “怎么着不得等到研究所那边有新的进展？”

    “这么说，那边现在也正在研究呢呗。”

    “嗯。”唐泽霖应了声。

    曲国安想了想，“那合着我还得应付应付老梗几天，他私下里来找我说进山的事好几回了，说他没参军之前也是常在山里转悠的人，寻思托我来探探你的话，我琢磨着隔壁209团的老庞干过，不行咱也不顾忌那么多的脸面，也搞一次。”

    唐泽霖道：“赶紧打住，这事可不能现在干。”

    曲国安一听这话，猛一下子脑子转过来，心喜道：“怎么你也想过这事？”

    “想过是想过，但是毒蘑菇这事出了之后了，这山里可不能乱往里进了，得找机会进去探探，不然整不好得出大事。”唐泽霖眸光晶亮。

    “哎哎。”曲国安挺高兴的，管它行不行的，最起码有点盼头。

    两人说说话，曲国安忽然想起还有个事。

    “最近安全区里，两家凑合一家的事越来越多了，我天天带兵上山溜达一趟，就能看见到处鸡飞狗跳的闹腾，这事明天你得提醒着我点，去开会的时候跟上级领导反映反映。”

    “怎么了？”

    “还能怎么，你是军人，成家立业自然有部队审批，你最近在山下忙你是不知道，洪灾死一波，传染病死一波，冻死一波，再毒死一波，支离破碎的家庭成片成片的，为了生存男女老少的凑合到一起，也不是不行，但是问题是，婚姻关系怎么搞？”

    “这事也不归咱们部队管啊？政府那边的人呢？民政局呢？”唐泽霖皱眉。

    曲国安啧啧两声，“民政局也头疼呢，现在一天到晚派人普查个人情况，采蘑菇之前，好不容易搞完一大半，呼啦一下子又死一大堆，工作还得重头再来，去那头排队想确认关系要个公家背书的人是不少，可大多数人压根都没那个想法，一看这世道，明天能不能活着都不知道，好要TM什么婚姻证，那玩意有啥用，能当饭吃啊？这么一寻思，干脆你看我好，我看你也行，那就卷铺盖到一个炕头凑合呗。”老曲一拍巴掌，“这么一凑，完，破事就多了！”

    唐泽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