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林天早早的睁开双眼，抬头望去，胡媚儿早就不见了踪影。

    他推门而出，迎面正撞上归来的郭珏。

    “小天师，好久不见。”

    “郭前辈，好久不见。”

    将郭珏请进屋子里，两人寒暄了一会，门外传来了胡媚儿软软的声音。

    “天哥~天哥~”

    “你醒了没~”

    她端着一锅热气腾腾的粥，推门而入，却见屋子里的两个人正看着她。

    胡媚儿俏脸一红，连忙放下锅。

    “那个，郭前辈，你们喝粥！我去镇仙阁帮忙了……”

    说完，她便逃似的离开。

    郭珏忍俊不禁，林天心底满是温柔。

    他拿起汤勺，给郭珏盛了一碗。

    “前辈，喝粥！”

    两人喝着粥，闲聊起来。

    “郭前辈，师傅他老人家到底在忙些什么？”

    郭珏摇了摇头。

    “凌云子前辈来无影去无踪，我也不知道他在忙些什么。”

    “好吧。”

    说话间，郭珏一直在打量着林天，眼中满是怅然，不由得赞叹道。

    “现在的你，我竟然看不透了。”

    他清晰的记得，当初在十阴绝地之外，林天还只是一个稚嫩的雏鹰。

    可这才多长时间，修为不但超过了他，还将他甩在了身后。

    长江后浪推前浪，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一个属于林天的盛世，现在已经开始了。

    “小天师，半个月后的决战，你有几分把握。”

    林天想了想，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全力而为吧。”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蓦然出现在茅屋之中。

    林天和郭珏连忙起身行礼。

    “见过师傅。”

    “见过凌云子前辈。”

    然后，郭珏起身告退。

    “你们聊，我去砍柴了。”

    随后，他提着斧头，就离开了茅屋。

    “师傅，坐！”

    林天笑着招呼了一声，打量间，他发现凌云子的状态非常不好。

    头发和胡须已经彻底苍白，而且还有几分凌乱。

    那对深邃的眸子，虽然依旧带着神光，但却没有以前清亮，有一些浑浊。

    这是年老体衰的征兆。

    “师傅，您的身体……”

    凌云子感受到林天的关切，无所谓的摇了摇头，含笑说道。

    “臭小子，老头子没白教你，还知道关心我这个师傅。”

    林天讪讪一笑，凌云子不愿多说，他也没有再追问。

    凌云子打量了一番林天，神情很是满意。

    “不错，你现在也算是有独当一面的实力了。”

    “那还不是您教导的好！”

    说话间，林天这才想起。

    除了与九头蛇的决战之外，他与凌云子的一年之约，也快到了。

    到时候究竟会发生什么，林天不知道，他也没有问。

    一年都等了，也不差这一个月。

    “师傅，地府确实是存在的……”

    他将在连阴山中发现的隐秘，一五一十的说给凌云子。

    凌云子沉默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说道。

    “既然有地府，那就有轮回。”

    凌云子语出惊人，林天微微一愣。

    他不知道师傅为什么这么笃定，但他并不怀疑凌云子的话。

    林天皱着眉头，问道。

    “轮回存在与否，有什么关系吗？”

    凌云子想了想，开口道。

    “假设轮回的形式，与人间流传的一模一样。”

    “试想一下，若某人身亡之后，奈何桥前不喝孟婆汤。”

    “带着记忆投胎。”

    “这算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永生？”

    林天当即愣住，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凌云子与那冥府一样，一直也在钻研永生二字。

    他想都没想，就开口说道。

    “师傅，您教我的。”

    “生老病死，是天道纲常，若真如您所说，这种情况有违人伦，怕是不得善终。”

    没想到凌云子摇了摇头。

    “可若是你掌握的力量，超越了天道的束缚呢？”

    “即便违背天道，天道也奈何不了你，那种情况下，提这些有什么意义？”

    林天沉默下去。

    凌云子的话，不是没有可能。

    人在这世上，与鬼修，妖魔之类的种族相比，非常弱小。

    可人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

    谁也不知道，会不会有达到那种地步的人存在。

    这个时候，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在往生碑中见到的那模糊的人影。

    天地为盘，众生为棋。

    那种实力的人物，若是真的存在于世上，将会是何等可怕的存在？

    他收回思绪，看着面前的师傅。

    凌云子感受到他的担忧，笑着说道。

    “臭小子，你不必担心我。”

    “我并没有追求长生的意思，我是在提醒你。”

    “提醒我？”

    林天再次一愣。

    他非常确信，凌云子一定是在他身上看出了什么。

    他虽然想不明白其中关键，但他回想起连阴山的经历，顿时明悟。

    凌云子发现的东西，一定与他已经改变的命格有关。

    违背命格，这不就是超脱了天道的束缚吗？

    还没等他追问，凌云子站起身来，开口道。

    “与九头蛇决战之后，直接到后山的茅屋找我。”

    留下一句话，凌云子的身影消失不见。

    林天沉默良久，无奈的摇了摇头。

    如今决战在即，他也没什么心思去思考这些问题。

    而且，以他如今的修为，苦修所带来的受益微乎其微，他索性压下所有杂念，下山散心。

    推门而出，与郭珏打了声招呼，林天便径自朝着松山市赶去。

    两地离的不算很远，以他的脚力，半个时辰就到了。

    现在正是中午，市区内行人来来往往，车水马龙。

    城市的喧嚣扑面而来，林天虽然恍惚，但他早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

    行走在人群中，他的相貌，引起了无数女性的注视。

    他也没在意，径自朝着自己的家走去。

    当时屠芊芊送了他一套房子，迄今为止就住过一次，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回到自己家前，推门而入，陈设依旧熟悉，与他记忆中的并没有什么区别。

    林天微微一笑。

    房子里的家具和地面一尘不染，看来是有人一直在为他打扫。

    林天坐在沙发上，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的神觉非常强大，清晰的感觉到，主卧中，有一股非常浓郁的阴气。

    他也没有在意。

    房子空了太久，招来一些邪祟，也算是正常现象。

    “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