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病床旁说着威胁的话，也不管楚绯烟能不能听到，反正他是死活不会让楚绯烟就这样死掉的。

    “你就这么想杀了我吗？”牧航笑了笑，“那我还活着你怎么能死呢？你活过来，到时候让你亲手杀了我好不好？”

    时而温柔时而冰冷的语气让他又哭又笑。

    他脖子上已经全紫了，看起来很吓人。

    可他毫不在意，只是一心看着仪器上的那些数据，担心楚绯烟会就这样死去。

    在外面的牧晞珂总算是搞清楚了楚绯烟的情况，知道现在楚绯烟的情况还不稳定需要在ICU观察，她回到房间将这个情况告诉牧西爵。

    牧西爵看着这些消息，只觉得手脚冰凉，一颗心不断往下坠。

    他找了她那么多年，难道都来不及见一面就要失去了吗？

    呆呆地坐在椅子上坐了好久，维持着一个姿势。

    良久后，他出门了。

    然后拨通了沈鲤的电话。

    “喂。”听筒里传来沈鲤迷迷糊糊的声音。

    “小锦鲤，我好想你。”他的声音很轻，轻的像是一阵风就能吹散。

    沈鲤刚想吐槽他，但看了一眼时间，凌晨三点四十三，这个时间，他给她打电话，说想她，而且刚才的语气好想不太对劲。

    “你在哪儿？”

    牧西爵没有说话。

    “你不说话我就挂了啊。”

    “小阁楼。”

    沈鲤愣住。

    小阁楼？

    她迅速起身走出房间去到了她自己都许久不曾去过的小阁楼。

    打开灯，并没有看到牧西爵的身影，直到她拉开窗帘，就看到牧西爵蹲在窗户上。

    她赶紧将窗户打开。

    牧西爵转过身来，看着她，扯开一抹笑容，“嗨，小锦鲤。”

    这一瞬间，她只觉得心里一痛，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可就是觉得心脏钝痛钝痛的。

    她看着他，仿佛又看到了当初那个脏兮兮的，却有着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那双眼睛透亮清澈，咧嘴笑的时候很欠扁，很有活力。

    可此时的牧西爵，眼睛里却黯淡了，像千万颗星辰顷刻间坠落再也没有了光亮。

    他的笑容不再那么嚣张放肆了，像个饱经沧桑的老人。

    “下来。”她说。

    牧西爵乖乖从桌子上跳下来站到了她的面前。

    但他只是站着，什么都没说，也没做。

    这样的牧西爵让沈鲤觉得很陌生，她的脑海中涌现出一个想法：抱抱他，抱抱他。

    这样想，她便这样做了。

    走上前，伸出手环住他的腰，踮起脚尖将下巴搁在了他的肩膀上。

    能感受到他紧绷起来的身体，但很快又放松下来，只是没有回抱住她。

    “累了的话就先休息一下，你不是铁人，没必要一直撑着。”

    她轻柔说道，手轻轻拍着他的后腰。

    牧西爵终于回抱住了她，下巴在她的头发上蹭了蹭。

    “小锦鲤，你真好。”

    “你是一直没睡吗？”沈鲤看着他眼底的青色还有眼睛里的红血丝问道。

    她拉着他坐到了床上。

    小阁楼的空间很小，能坐下来的也就这张床了，不过床是干净的，每天都会打扫。

    “晞晞说妈妈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