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这不可能……阎尊给我的幻尾蝎王乃蛊虫至尊。”

    万俟珲瞪大了眼，难以置信的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伤口，不仅如此，由于内伤太重，他的脸上已是七窍流血，印堂涌起一层死灰之气，是为大限将至。

    宁欣牢牢盯着万俟珲，生怕自己再一个疏忽，又把他放跑了。

    就在这时，司澈走了过来，平静的看着那跪倒在古祭台上的万俟珲。

    “幻尾蝎在你眼里就是至尊？那只能说你眼界狭隘。”

    他勾了勾修长的手指，一只尾部朱红的蝎子就爬上了指尖，威风凛凛的高举着尾刺。

    “这是……”万俟珲瞋目结舌的看着司澈手上的那只自己从未见过的蛊虫。

    司澈弯了弯眼角：“你既自诩大巫，应该见过南疆历代巫祖的图集。”

    “红……红尾！”

    万俟珲倒吸了一口冷气。红尾蝎可是两千年前南疆巫祖司氏才能炼制的蛊虫之王……想不到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红尾蝎，居然还存活于世！幻尾蝎在红尾蝎面前，简直就是个孙子！

    万俟珲倒在了血泊中，却还是含着一口气不肯罢休：“你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你会有红尾蝎……”

    “我啊。”司澈指了指自己，脸上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容，“说出来让你早点咽气，倒也无妨。我是两千年前献祭神树的南疆一日大巫，司澈，司云溪。”

    司澈风轻云淡的说着自己的身份，而在不远处的玉奴，却是整颗心揪了起来，她从未想过有这么一日可以亲耳听见司澈诉说过去……他说的那样轻松，可其中的痛苦可能只有他自己才知道。

    “这不可能！你骗我，大巫司澈为救南疆以身献祭，分明死了，甚至连转世都不得。”

    “本来呢，确实是这样的。如果你没有把罗笏从坟里挖出来，然后用古祭台将他炼成尸王的话……大概我也不会回来。”

    “什，什么意思……”万俟珲污浊的眼中闪过几分慌乱。

    司澈蹲下身，笑眯眯的继续说道：“因为他死后一直没有安息，正好古祭台召回了他的魂魄，他又刚好献祭给了我。你走到今天这一步，纯粹就是自作自受。所以，现在你可以死了吗？”

    用最和善的态度，却说着最可怕的话语。

    听到这些，万俟珲万念俱灰，他眼神空洞的看着祭台上空，失去了最后一丝生机。

    过了好一会儿，宁欣才从巨大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她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到司澈面前，恭敬的行了一礼：“司前辈，这次多亏了您。”

    “不客气，多亏了你师父，也多亏了你。”

    宁欣微微一怔，循着司澈的目光看向倒在地上缺了一条胳膊的罗笏。如今万俟珲已死，一切傀儡都将化作灰烬，罗笏的尸身也开始逐渐风化。

    “师父……”宁欣跌跌撞撞的奔了过去，跪在罗笏身边，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却还是泪流不止，“您的仇，弟子终于报了！请，安息吧。”

    罗笏的尸身最后化作了一捧青烟，幽幽绕着宁欣转了一圈，似是和曾经一样轻抚过她的发顶，随后便消散不见了。

    一切结束之后，宁欣脑中紧绷许久的那根弦总算是松了下来，她本已透支了灵气，早就是强弩之末了，这会儿眼前一黑，直直朝后倒了下去。

    “宁欣！你醒醒！振作一点啊。”

    玉奴连忙上前托住了她，用力摇着她的身体。

    忽然，山洞的阴影处传来一道悠然清丽的嗓音：“别摇了，你再摇下去她才真的要有事了。”

    玉奴循声看去，只见云芷一手托了个装着山楂的袋子，另只手还抓了一颗不紧不慢的往嘴里塞。在她脚边地面上有好几个山楂核，显然是在那儿吃了好一会儿。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看到云芷，玉奴整个人都放松下来，有这女人在，宁欣肯定不会有事了。

    云芷望了望山洞顶上：“我啊……大概是你被傀儡围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