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早就黑了下去，方小芹没看清抓自己的人是谁。

    但是单单从对方的气息之间，那扑面而来的味道非常熟悉，她就已经知道了这人就是江启明。

    江启明的手已经冻得有些冰凉了，也不知道在这样的夜里等了多久，心头暖得不行，声音也变得温柔极了。

    “傻子，我又没说今天晚上要回来，你怎么这么傻，还跑过来等。”

    江启明真的笑得傻呵呵的，把所有的东西都提在了一只手上，另外一只手拽着方小芹不放。

    “快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耽搁了一天，反正我是想好了，今天接不到你，明天再来，总能接到。”

    很少见到江启明如此直白的表达，前世里从来没有过。

    看来人与人之间的感情，都是相互的，当他能感觉到来自方小芹的在意之后，整个人都变得大胆了许多。

    以前压抑在心头的喜欢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这天晚上，两人就这样手牵着手从镇子上走到刀具厂，以前觉得这一段路还挺长的呢，怎么没走一会就到了，在门口，门卫牛德旺看着两人，笑得乐呵呵的。

    方小芹知道江启明和老牛头之间的关系挺好，连忙从口袋里拿了一包瓜子出来递给了他。

    今天已经腊月二十六了，刀具厂的门口也挂起了两个大红灯笼，有了点节日的气氛。

    “牛叔，过年好啊。”

    对江启明这个懂事的媳妇，牛德旺也喜欢得紧，真不明白以前的江启明为什么每次提到媳妇都唉声叹气的，还从来没带她和孩子到刀具厂来过。

    “赶快回去，俩孩子都到门口来张望过好几次了，一直说要等妈妈回来，我怕他们冻着，让郝梅强硬着抱回去睡觉了。”

    一说到孩子，方小芹总算从江启明提供的这种温情中走了出来，松开她的手，走得飞快上楼。

    进屋，浩浩和燕子已经躺在小床上睡着了。

    郝梅告诉她，小床是大江从库房里找来的一个废弃货架，正好闲置在那儿，就直接拿过来用了，就是有点短，有点窄，可能只有一米多长，睡两个孩子没问题，大人是无论如何睡不下了。

    “你们这间屋子也不大，正好摆个大床摆个小床合适，你是不知道，这床一拿回来，这两个孩子高兴疯了，就连我们家那个二愣子，也赖在屋子里不走，非得要睡这样的小床来。”

    直到这时方小芹才看到，这个被窝里面，当真有着三个孩子，小胖长得胖乎乎的，被浩浩挤在最靠里边的墙壁位置，一点多余的空间也没有，额头上都冒汗了。

    反倒是单独睡在另外一头的燕子，霸占了几乎半个床的位置。

    看来浩浩这个当哥哥的，很能照顾这个妹妹嘛，虽然，他就只比燕子大了两个小时。

    燕子睡着了，梦呓之间还在叫妈妈，方小芹给孩子们掖了掖被子，又在他们额头上亲了一口，这才缓解了对孩子的思念之情。

    “郝嫂子，既然小胖喜欢浩浩和燕子，愿意和他们亲近，要不就让他睡这边吧，多和小朋友相处，这对他的病情肯定有好处。”

    这时，江启明也进屋了，见郝梅在，也没说多余的话，就默默地把手里的东西放在了墙角，然后转身去了隔壁屋子。

    “小芹，今天晚上我就睡隔壁了，你和郝嫂子早点休息。”